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老九门]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二月红) 作者:a夕夜a 文案 一朝下斗遭人暗算 醒来之后以为下了地狱,因为,周遭的环境完全不一样了。 我茫然的伸手触摸周围,却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边上,好像…不是粽子,是人?!温热的,活的! 只是……我突然瞅了瞅自己,就差没高声尖叫了,为什么我边上还睡着个活人?!而且这个大活人最后还把我赎走了!他府上的人见到我像见到鬼似的,可有些激动的佣人们还是热泪盈眶的跑过来喊“夫人,就知道您舍不得二爷和少爷” 二爷?少爷?!来啊,给我一面镜子,让我看看我是谁?! 哎哟喂,这脸不是我的脸啊!你谁呀你! --------------- 此文是写给小伙伴的赠文!一直安利我写二爷,好呗,我写呀~ 声明:剧情会根据自身的需要而略有改动(比如说二爷有三个孩子,这里我就保留了一个来写),还是那句话【同人文,莫当真,且看且珍惜,人无完人,请嘴下留情】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 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盗墓 搜索关键字:主角:二月红,林静好 ┃ 配角:张启山,齐铁嘴,陈皮,关银屏,霍锦惜等 ┃ 其它: ================== ☆、第一章 失算   每年的这个时候,同系的同学们几乎都放假回家享受假期去了,而我,则需要背起行囊来到雄鸡版图的某个不知名区域进行所谓的“自助旅行”。边走,边玩,顺便捞点小玩意儿回来,然后回北京找人放出风声,这样就可以坐在家里数钞票。嗯,像我这种父失踪母病逝、亲戚见到就躲、朋友也没几个、而且又不肯找干爹的人,就只能靠这样的方法来增加收入了。   要不然这个社会可是很现实的,哪里都需要钱,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而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事?那是因为我就是个女承父业的家伙,是贼,专门把手伸向老祖宗长眠之地的那种。在正常人眼里这是种很缺德的勾当,挖人祖坟不得好死,可就算你对那些宝贝手下留情了,总还是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的。   这就是所谓的:够胆,才能吃得下这行饭。   “静姑娘,这次的斗估计不好淘到东西。”   “那你淘还是不淘?”我撇头看了同行人一眼。   “淘,淘!”同行人摆摆手,“别怪我没知会你呀,上山之前遇到的那群登山客可不是好惹的角,看样子都是亡命之徒……”   “和气生财,能避开就避开。”我扯了扯背包的带子,“可若是杠上的话……要嘛宰了他们,要嘛被他们宰了。”   讲真,这行就是这样,凶多吉少,要嘛生,要嘛死,长眠在别人的坟墓里那是见怪不怪的事。   “进山之后一切按照之前的规矩进行,我淘到东西按价值我三你七,或者我二你八也行。”我看了看同行的这几个人,想说这也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了,既然都是为财而来,那就多给人家一点呗。   “好说好说,有静姑娘带路,还怕找不到好东西。”   我笑笑,而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丛山峻岭。这时的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看着天边的红霞,我不禁动了一下嘴角。   月黑风高,除了适合杀人之外,还适合偷东西。只不过不太好的是,今天的夜空,似乎,看不到星星。   观星寻路是个神奇的魔法,别看我年纪轻,但打从记事开始就一直接受着父亲的教导,教我如何观星象。只不过他老人家在一次出远门后就销声匿迹了,对外说是失踪,可这行人都晓得,恐怕人是给老祖宗陪葬去了。   老头啊,你就真不应该从事这种勾当,知道什么叫耳濡目染么?你女儿我现在也和你一样会淘货了!在顺利进入墓中淘完东西后,我让其他人先走了,顺道打着手电仔细的打量着周围,想说这个时代居然还有没被贼光顾过的墓,实属难得。只是在想完这些后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迎面撞上了带有先进设备的团队。   然而,真不是嘲讽,他们只是看似专业而已。就好比现在我还算是衣衫整洁,而他们已经灰头土脸了。   枪械上膛的声音是十分的刺耳的,只不过根本没人敢开枪,因为他们也晓得,能衣衫完整出现在这里的人,绝对也是有两下子功夫的。   “带我们出去!”   枪械瞄准的是我,光线照到的也是我,但是最让我讨厌的还是这种口气。现在是你求我啊,求人是这种口气么?   “我劝你们别冲动,万一擦枪走火把我干掉了你们谁都出不去。”我撇头避开刺眼的光线,“想必你们进来的路已经塌了吧?如果不想出去尽管开枪啊,有那么多人给我陪葬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不是么?”   要想击垮一个人,首先就是要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可如此冒险法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有胜算的,因为已经有沉不住气的人选择开枪了,只是枪法不大好,没打中我,反倒打中了边上的墓砖。   闪躲,贴墙而靠是最基本的应激反应,靠着墙,你的背后就不可能出现会攻击你的人。然而我却失算了,因为这里不是安分的地面而是凶险的地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就好比现在,我贴着的这个墙面,动了!直接将我给带进了另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   而且地面不是平整的,是个超大的斜坡,只能小心的护住头往下滚。然而幸运之神并没有将天平倾向我,在向下滚的过程中,头直接磕到壁上。   得,这下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   ……   人死后会去哪里?应该是地狱吧?这是我渐渐有了意识之后的反应。嗯?我居然还有意识?!别开玩笑了,刚刚那种摔法肯定连命都难以保住,所以,这里应该不是活人待着的地方了吧?带着这样的想法,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酸痛的躯体,华而不实的帐子,完全陌生的空间。跟刚才的环境完全不同,哎,真是命薄,果然还是死了啊。想直起身,却因为身躯过分的酸痛而没能起来,只得像驴打滚一样的翻了个身。   可是,这是什么?伸手往边上一搭,居然搭到了一个结实的躯体,还是温热的。温热的?好像…不是粽子,是人?!   人!活的!我往后挪了一点,这时才发现我处的地方是极其不对劲的,因为,这是床啊,我边上睡着的是个男人!再看看自己…啊啊啊,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可能是因为我动静太大,身边的那个男人居然醒了,而且还迷糊的说了一句:丫头,怎么了?   丫头,谁是丫头?我么?   “这是哪儿?你是谁?!”   面对我那不知所措的问话,这个男人竟很淡然的说,烟花之地,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回府,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第二章 戏子   父亲因为嗜赌成性将女儿卖到烟花之地,然而才挂牌第一天就有人买走她,连人,连初夜一起买走。所以,这个要将她赎走的人,算是,恩客?对,我只能想到这个词了,而且也只能用“她”来形容这个身躯。。   因为站在镜子前面一看,这明显不是我啊。阿不,魂是我的,可这躯壳不是!   所以,我的魂是在那个通道脱离了,然后到了这里?看着镜子里这个陌生的面孔,再加上周遭人的打扮,我突然有点惆怅起来,想说这好像是民国时期啊。   民国?啊~我想回家,我不想生活在没有空调没有wifi的时代啊!!   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惆怅完,一直紧闭着的房门终于被人给推开。一个看似是家丁的人踏了进来,只是眼里的那种不屑看着真让人觉得恶心,仿佛特别看不起进过这里的女孩子一样。   “二爷吩咐,让我来接宋小姐到府上。”   宋小姐?我眯了一下眼,敢情这个身体的主人姓宋?可是,我也有名字的啊。   “我不姓宋,我姓林。”   “甭管你姓什么,我只是按照二爷的吩咐办事。所以,姑娘,你请吧!”   家丁的口气依旧那么不屑,只是,我是那么好请的人么?抚下后摆微微往后一坐,如果不是因为穿的是旗袍,二郎腿早就翘起来了:“黄历说了,今天不宜搬家迁户,我想二爷应该也不会犯忌讳吧?所以还请这位小哥回去通知你们家二爷,因为今日已无吉时,明儿再来吧。”   看家丁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我的心里竟有那么一丝小得意。想说他既然会有这样的表情,那么买我的那个人肯定对他交代过什么,要不然以他这种态度,估计早骂起来了。   红府,二月红书房,匆忙回来的家丁正神色匆匆的向他报告着。然而听完家丁的话之后他不禁蹙眉,随后交代一句“随她去吧”就把家丁给打发走。只是在家丁出门后,管家却进来了,与其擦肩而过。   “二爷。”   “说。”   “您让我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就是夫…”管家顿时不敢说话了,因为二爷赎回来的那个女人,和夫人实在太像了。   “说,无妨。”二月红看了一眼手上的信,是八爷寄来的,说是今日回长沙,将会到府上一聚。   “二爷,您真的打算把那个长得很像夫人的宋小姐给接回府上?”管家的话不敢说得太明白,毕竟人是要从那种地方接回来,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光彩。可这毕竟是二爷的私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有听命的份。不过另他觉得惊奇的是,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相像的人,相像到让平静已久的二爷再起波澜。   “人接回来便是。”二月红折好信往边上一放,可又想到家丁刚才说接不到人,于是补充到,“如果有人府上有人问起她是谁,就说是新来的佣人。”   可纵使是这么交代二月红自己也清楚,只要她走进府邸,根本没人会觉得她是佣人,而会觉得是夫人回来了。   对,如果不是因为像,那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她,也不会豪掷重金买下她占为己有。只是另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姓宋的姑娘居然真的是黄花闺女。于是他能想到的就是为她赎身,不能让她流落风尘。只是一夜过后,醒过来的她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揪着被子挡住身躯大骂他流氓,口音也从长沙腔变成了北平那带的腔调。   这一切真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刚好齐铁嘴今天要来,就问问他能不能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烟花之地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白天是不营业的,因为人大多都在睡觉。我想出去,看门的人也不敢拦我,说什么现在您是二爷的人,谁敢拦您那就是跟二爷过不去。   “二爷?那个纨绔子弟?!”我有些好奇的问着看门的。   “哎哟姑娘,您生活在长沙居然不知道二爷是谁?”看门的大哥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这不,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真不晓得那位爷是谁。”我很谦虚的问着,可心里却泛起嘀咕,想说我又不是长沙人,哪里知道他是谁。   “长沙老九门二当家,花鼓戏名角,这下明白了吧?”看门的大哥对天一拱手,而我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只要二爷一开嗓那必定座无虚席…”   大哥还在巴拉巴拉的讲着这位爷的光荣事迹,而我却只听到了其中的一个重点,那就是他是唱戏的。好巧,我也是,只不过我是唱京剧的。   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跟着长辈去听戏,看花脸谱,学着台上的花旦比动作,直到最后将爱好演变成了学业。   从台下的观众走向台上的花旦,这一路,我走了20来年才走到。一听说这位二爷也是唱戏的,就忍不住提起了好奇心,于是问到:“那这位二爷今天有戏可听么?”   “有啊!”大哥说到,“下午有一场呢!不过估计很难买到票呢,因为场场爆满啊!”   呵呵,要票?那还不容易!别忘了,我可是贼啊! ☆、第三章 红府      梨园,戏开场前夕,有人因为票不慎丢失而被拒之门外。而我,则是静静的跟着人群走了进去。这张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谁让您炫耀您的西洋香水来着,掏着掏着把票给掏落了吧?   你不要?那给我呗。   票既然是这样得来的,那自然就得低调些。于是我跟人换了票,坐到了相对较后的位置上,这样就可以完整的看清整个舞台。   好戏,开场了。   都说天下戏曲不分家,都是我大中华的国粹。所以对于唱腔绝佳的人,除了欣赏,更多的还是崇拜,毕竟人家唱得好呀。只不过对于眼前这位二爷,我是真心没有什么好感的。   对,没理由的不喜欢。   戏,还在进行中,但我却悄悄的退了场。不过,想说离开这里能去哪儿?我微微动了一下脑子,嘴角不自觉的动了动,嘛,既然明天才会有人来接我,那不如先去目的地晃一圈?   不过首先,我得先到外面去熟悉一下这个躯壳,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肉体啊。   戏曲终有散场时。后台,演出结束后的二月红正在那里卸妆,跟随的管事正小心的在那里汇报着今天的情况。二月红听得有些有心无意,可当管事提到他在场里看到宋小姐时,二月红的眼神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变化。   “爷,为了预防万一,我已经派人跟着了。”   二月红点点头到:“辛苦你了。”   这个跟随管事已跟随二月红多年,察言观色甚是厉害,只要二月红一个表情,他就知道他大概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消息。果不然,他猜的是对的。二爷,果真对那个长得像夫人的女人的任何消息,都会有那么一丝动容。   “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管事说到。   没钱,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碰壁,所以真的不要相信那些所谓的穷游,游玩,就是花钱买乐子的事。我不算机智,但也知道出了门没钱就是寸步难行,所以出来之前还小带了一点那位爷留下来的资金。然而,这个年代的汇率已不是可以用我所认知的概念去衡量了,人家说多少钱那就是多少钱,大不了,抹个零头好了。   “这位女士,这是我们店里最新的骑马装,不知您是否满意?”   “还行,挺合身的,就这套吧!”   我站在这家洋装店的镜子前转了两圈,本来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就有想说把碍事的旗袍给换了,可找了好几家铺子都是要量身定做,需要时间,只有这家商铺有在卖现货。好吧,只能将就着穿了,毕竟穿旗袍不好翻墙啊。嗯?翻墙?对啊,是要去翻墙,翻那个所谓的红府的墙。反正明天才要进去,不如现在就翻进去参观参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飞檐走壁我不会,但翻墙这种事情可是打小就懂得的,再加上这个身躯的韧性极好,所以要翻进红府那真是轻松带微笑的事。在悄然落地之后我并不会大摇大摆在里面走着,毕竟里头还有家奴在巡逻,所以只能避开家奴的视线悄悄的打量起这座府邸来。   红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不及苏州那精美绝伦的庭院,但也算是雅致。我一路小心的走着瞧着,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后花园。园里有小鱼塘,里头养了不少肥硕的鲤鱼,看样子就很好吃,只不过,锦鲤这种生物不是用来转发膜拜的么?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想拿出手机拍个照,只是手探进去之后却发现口袋空空什么都没有,这才起身叹气。   “哎,都说转发锦鲤会有好事发生,可我怎么就在这儿了呢?这算是好事么?”   “翻墙进我府上,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谁?!我惊讶的转头,原以为躲得很好的,可还是被人发现了么?   视线回转到刚才。二月红和齐铁嘴正在客厅里谈笑风声,而管事的到来却让这样的气氛顿时凝结。   因为管事说,八爷真是神机妙算,今天果然有不速之客上门了,要让人拿下么?   “知道了,不要惊动其他人,放她在府里转转。”二月红一个挥手示意管事退下,而后笑笑的对齐铁嘴说,“八爷,容我去处理一下家务事,很快就回来。”   “二爷快去快回。”齐铁嘴拱了拱手,“要不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翻墙进人家府上确实不是件好事,而且还被主人抓了个现行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看着二爷一身素雅长袍,眼神凌厉的站在跟前不远的地方,我只能笑笑的拱手说:“既然被抓了个现行,那就只能甘拜下风。”   “有门不走要爬墙?”二爷虽不苟言笑,但言语中似乎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因为我是属壁虎的贼啊,能爬墙的时候绝不走路。”我双手一摊,“二爷,您府上还真没有我能看得上眼的东西,还不如郊区的那些稍微有年头的墓呢!”   其实郊区有上年头的墓这是我瞎猜的,因为按这样的环境来看,整个城区并没有被完全开发,有新坟,有旧墓,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位二爷看我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于是我补充到:“按照星象来看,长沙远郊有风水宝地,但按照神棍那半桶水的忽悠劲是怎么也找不着的。神棍找不着的地方肯定有好东西。”   “所以,你是神棍?”二爷的话语里似乎有那么一丝难以置信。   “我不是神棍。我是贼,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我林静好一直都会是贼。”见二爷没有敌意,于是我选择靠近他,只是我每向他走进一步,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在变化,直到我走近他跟前为止,“所以二爷,别以为您睡了我,买下我,我就是你的人。您以为我是用这些东西可以圈养得住的么?”    ☆、第四章 将错就错      圈不圈得住那是无法预估的事,不过我今天肯定是走不出红府了,因为我被二爷给请进了厢房,说是爬墙也该爬累了,早点休息吧。既来之则安之,平时是怎么活动的,在府上就怎么活动。他不会限制我的自由,唯独逃离,这点没得商量。因为踏进红府,那便是红府的人,纵使逃到地狱,也会想方设法逮回来。   这不等于还是把我当做物品来对待么?房间的床虽然不及家里的席梦思,可倒也算是躺得舒服。渐渐的,睡意慢慢袭来,也许,真的困了吧…   夜深,人静,红府上下皆进入休息状态,只有二月红的书房里还有微弱的光渗出。打从丫头去世之后,书房便成了他待得最多的地方,一壶小酒,一张合照,无数声叹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绵延不断的念想。   丫头啊,谚修长大了许多,而且越长越像你,以后肯定也会像你一样…二月红很是温柔可却又小心翼翼的抚着照片,眼睛竟有些朦胧起来,就好似起了雾一般。   平时是怎么活动的,在府上就怎么活动。可当我清晨出了门之后,府上的人要嘛把我当鬼看,要嘛热泪盈眶的跑过来喊“夫人,就知道您舍不得二爷和少爷”。   二爷?少爷?夫人?!我疑惑的看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名叫桃花的佣人,很茫然的指着自己说到:“夫人?我?!”   “是啊夫人!您难道忘记桃花了么?!”桃花哽咽的说到,“我就知道二爷肯定是找到方法救您了,要不您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   “我…”我很想说我并不是她嘴里说的那个夫人,可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神却又不忍心击碎她的期待,只能微微一笑。   或许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答案。   “对了夫人,谚修少爷又闯祸,老爷正在书房里教训他呢!”见我露出笑容,桃花随即有些担忧的说到,“打从您离开以后谚修少爷就特别爱闯祸,经常把老爷气得…”   谚修?谚修?!!听到桃花提到这个名字,我激动的抓住她了的双肩摇晃:“书房在哪儿?”   “在…在…”话语被我打断之后,桃花顿时语塞,“夫人,我带您去吧!”   “好。”   脚步是跟着桃花走的,可思绪却回到了刚遇到师父的时候。那时的师父虽年事已高,但精神不错,戏也唱得十分了得,我的底子就是他一点一点教出来的。当然,他可不止教我唱戏,还教我如何才能在复杂的地底下逃出生天。   对,我师父即是戏子也是贼,而且,他的名字就叫做谚修!   所以,我的魂是回到了师父年幼的时候么?带着这样的疑惑我跟随桃花的脚步快速走到了书房,可才踏到门槛处却看见二爷举着戒尺准备往跪着的那个孩子身上打去。   谚修…师父…看着那个孩子的模样,我这下不得不相信,我确实处在这个时间里了。   “住手!”一个箭步跨过门槛,手一伸,直接将二爷和孩子隔开,“为什么要打谚修!!”   二爷的戒尺猛的停留在了半空中,表情却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孩儿顽劣,若不得到教训唯恐日后无法无天。”二爷的戒尺仍旧悬在半空中,可眼睛却十分凌厉的看着正抱着我小腿不松手谚修,“谚修,跪回去!”   “娘!娘!!”谚修像抓到救命稻草般,随后叫娘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哭泣,越哭越大声,“娘,爹果然骗我,他说你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不哭不哭,娘在这儿,娘不是治好病回来了么!”顾不得眼前的二爷,我转身蹲下去抱住哭泣的谚修。这模样,真的就是师父了,一点也错不了。可,始终也有错的地方,那就是:我不是他娘。   算了,将错就错吧。   “告诉娘,为什么要闯祸?”看着谚修哭得满脸是泪,我伸出手抹了抹他的脸颊。   “他们说我是灾星,克死娘亲!!”谚修一脸不服气的说到,“所以我跟他打起来了。”   “以后别这样了知道么。”我微微的扬着嘴角,可人却凑近谚修耳边悄悄的说到,“孩子,以后打人别被发现,要不然被罚跪在这里的话为娘的都救不了你。”   见谚修很用力的点了两下头,我随即将他从地上搀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到:“没事了,去玩吧。”   谚修一步三回头,似乎还不想走远:“娘,你能陪陪谚修么?谚修好想你。”   “先去玩,娘等会儿去陪你。”   书房因为少了谚修而又变得安静起来,至于二爷,已经不知道在那里静静的打量了我多久。明知道一回头就能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可我还是选择转了过去。想说,该交代的还是交代一下吧,只是不该让这位二爷知道的东西,一样也不会让他知道,死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周六周日是完全没有时间写东西的,一般都在睡觉。因为我这两天都要工作,可能还会连续工作相当多个周末,非常的累。 评论我都有看,谢谢大家对角色的喜爱! ☆、第五章 新的身份      我是谁?来自哪儿?为什么会到这里?当我将这些思绪理清,然后逐条用叙述的方式传达给二爷时,二爷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一样。可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您若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说了那么多总归还是一句话,这个身体是别人的,可意识是我的。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而且,人死魂离,我估计那个时候的我没能活下来,要不然怎么可能在这里?”我略微锁眉,想说真不懂得如何跟他解释“穿越”这个词,只能用他能听得懂的词汇说到,可现在想想却也很崩溃,“啊~疯了,真不应该去下那个斗,小命都交代给阎王爷了!”   “你还下过斗?”   本以为二爷听我言语大概会知道我是什么性质的贼,可看他那一脸惊愕的神情我大概可以知道,这位爷,终究只是个难食人间烟火的戏曲名家。   只是,为什么师父的爹是唱戏的,而师父却是个倒斗的?   我的眼神慢慢滑至二爷的双手,可却只能看到练功留下的痕迹,随即自顾自的摇头。心想他不像是个盗墓的,因为眼神里没有下斗之人特有的戾气。对,师父曾说过,能下斗的大多是亡命之徒,身上的戾气是怎么也摆脱不掉的。   “我是贼啊,不下斗能干嘛?”我微微睁大眼睛,“唱戏么?”   呃,说这话的时候其实真的有些打脸的成分在里面,因为我不下斗的时候还真就是在唱戏,要不然就是在学唱戏的途中。   “你会唱戏?”   “不会。”我很淡定的说谎,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只是,当我还想补充些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谚修那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   “娘,还不能走么…”   “好,马上来。”我冲着门口说了一声,而后看向二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陪谚修去玩了。”   二月红的眼神随着静好的身影移动,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书房里他才回魂。想来也好笑,对于她说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居然丝毫都没有怀疑的意思,反倒信了她的说法。因为她有个理论是他挺赞成的,就是在墓底那个未知的区域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既然要出门,那么她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否则很容易被人当做妖怪来看,因为静好真的和丫头太像了。可说是像,但她却一直强调自己根本不长这样,她的脸比这个躯壳的脸要好看得多。还说,哪天她画个自画像,让他看看她真正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给你个身份吧。”二月红看着静好的脸沉思了一会儿,想说她就像个笋一样是突然在府里冒出来的,所以肯定是静悄悄的离开窑子的,再加上他知道这个身躯的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就算有人追查也追查不到她的根本,于是对她说到,“你原本叫什么名字就还是那样叫,可如果有人问起你从哪儿来,就说是南洋归来的华侨,就说是南洋归来的华侨,是夫人的表亲。”   “也就是说,我的亲人都在南洋,就算有人怀疑我的话也无处寻迹?”这时候的静好不得不佩服二爷那缜密的心思,因为这点,她是完全没有考虑到的。   二月红点点头到:“你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府上,顺理成章。”   顺理成章?确实挺顺理成章的。看着谚修跟个疯仔似的在前面跑着,我不禁想起刚才二爷的交代,于是跟桃花解释着原由。然而这个姑娘也不算笨,虽然诧异,但还是很快的就明白了我的话语。   “可是夫…”桃花一时转不过口,但还是纠正了过来,“可是静姑娘,少爷还小,并不懂这些道理,我怕他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少爷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到时候他就会明白的。”我笑笑的看着她,“不过他现在叫我一声娘,那我就是他的娘亲。”   看谚修那么开怀的模样,我忍不住想到了当时说师父他老人家年轻时肯定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那懂世态炎凉。可现在看来,师父小时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娘,爹又是个喜欢逛窑子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他会走上下斗这条路。   啊,不行,如果下斗这事是不可逆转的,那最起码还可以让师父树立正确的思想啊!我不自觉的咬了一下嘴唇,可却因为开小差和路边的行人撞上了。   “啊,对不起,您…没…事…吧…”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我撞上的人似乎是个军官。   “没事,夫人不必在意。”   夫人?又是夫人?!我虽然在笑,可眼睛却不自觉的眯了一下,敢情这个人是认识我的?!   “请问您是?”我试探性的问到。   “哦,我是佛爷的副官,敢问二爷在府上么?佛爷有事相求。”   “恐怕副官您是白跑一趟了,因为二爷今早就出门了,并没有告知去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不知道对方想干嘛的时候,还是婉转的拒绝好了。   “那…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在下就先回去了。”   “嗯,副官慢走。”   副官是和静好对向而行的,可在走出没多远后却回头看了一眼快要走远的静好,想说真是大白天活见鬼。本以为是丫头死而复生,可看样子却是个和丫头很像的人,于是和副手说到:“先回府,把这事告诉佛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新确实经常会在凌晨,但周末我基本都在睡(周末我也有工作的),平时写文就一副葛优瘫的躺在床上写。 至于暴更什么的,啊,没那种能力啊【摊手】 看到评论里有人说未来静好还是逃不过二月红的手掌心,但很遗憾的是,静好的师父确实是谚修(二月红和丫头的孩子)没错,至于为什么,我就不能剧透了。 PS:其中有个BUG已修正 ☆、第六章 对酒当歌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一连好些日子下来,谚修就跟个橡皮糖似的,我到哪儿他就粘到哪儿,甚至睡觉时间到了还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公然跑到我的房间,说是睡不着,要跟娘一起睡。   虽然二爷纠正过他好几次,说这是南洋回来的姨,不是娘。可他还是会用他粘粘糯糯声音在门口可怜兮兮的悄声喊到:娘,开门让谚修进去好不好?   要我开门可以啊,把今天先生教的东西背一遍给我听。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宣纸发呆,而就在2个小时前,它还是白纸一张,只不过现在已经被我用狼毫画出了一个轮廓。可也就只画出了一个轮廓而已啊,脸完全就没有画出来。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捶胸顿足,想说怎么小时候就光学画戏曲妆了,怎么就没把素描这个技能给点上去,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画出自己真实的样子了。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门外的谚修还在努力的背着今天学到的东西,而我却不得不把那张纸给揉起来丢掉,因为画画真是太烧脑了,还是不画了!   “娘,我背完了!”   “来了。”听到谚修背完古诗,我便给他开了门,让他抱着他的小枕头进来。   眼见可以进门,谚修就像一股小旋风般的窜入,飞也似的跑到床铺上,生怕我反悔把他丢出去。   唉,他都铁了心要睡在这里了,我还能赶他出去不成?轻轻的关上房门,我悄声的说到:“快睡,要不然我告诉你爹说你睡在这里,看你爹会不会把你揪回房去。”   “别啊娘,我睡就是了。”谚修是非常害怕二爷的,所以一听到二爷的名字他就怂了,立马缩进被窝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盯着我,“娘…”   “睡不睡?”我说到。   “娘,是不是爹要娶姨太太,所以不让你跟他住一个房间啊?”   “哈啊?!”小孩子的逻辑都有些天方夜谭的,可谚修的逻辑却让喝水的我不禁呛了一下,“咳咳,谁说的?”   “学堂的同学…”谚修的话越说越小声。   “那你打他了么?”顺了顺气,我接着喝了一口水。   “没有。”谚修这一下说得理直气壮,“娘不是说了,不要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打架么?聪明人是不会去做明知道对方是狗还去咬他一口的事的。”   “不错呀谚修,有进步。”我对他竖起了拇指,“像个男子汉了。”   小孩都喜欢被人表扬,稍微夸两下那小心情就跟飞似的,然后就会越做越好。所以打孩子是不能解决根本的,必须要慢慢教才能成事。当然我本身也不是很有耐心的主,可对小孩,我就会变得非常有耐心,就像小时候师父那么有耐心教我唱戏一般。   啊~只不过现在的师父就是个5岁多的小孩,老可爱的小正太…我忍不住盘起手在那里看谚修在床铺上滚来滚去,直到他睡着。正想说我也该睡了的时候,耳膜突然捕捉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猛的回头看门,似乎有人影悄悄的闪了过去。   谁?!   悄悄的打开房门快速探出头,谁知,来人并没有走远,好似故意站在那里让我发现一般。而那个人,便是谚修刚刚还在提到的爹爹,二爷。   谚修三天两头的跑到静好那里住这事二月红是知道的,可由于忙于演出所以他很少过问这些。直到今天有了些闲时才悄悄的一直跟着谚修,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可当他看到谚修可怜兮兮的站在静好房门口背诗的时候,躲在暗处的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想说,真是一物降一物,他降不住的人,总有人会降住他。   只是一个不注意,他挪动位置的脚步声稍微大了一点,没想到竟然被屋内的人发觉了。   “嘘,谚修睡着了。”   二月红看着静好悄悄带上房门站在自己跟前,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问了一句:二爷,有酒么?   一盏小灯,一壶暖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可,这毕竟不是啤酒啊,硬着头皮喝了一杯下去,辣得我不要不要的。而二爷,很淡定的喝了一杯又一杯,就跟喝水似的。   “爷,这什么酒,好辣啊。”我像狗一样的吐着舌头,顺带还用手扇了扇两下,没想到这一系列举动竟惹来了二爷的轻笑,于是不服气问到,“笑什么!”   “明明喝不了酒,非得逞能喝下去,不该笑么?”   “我理解的酒和你理解的酒完全就不是一种概念好么?”我仍旧像狗一样的吐着舌头,“我家的酒会有种很纯的酒香,而且还不会辣。要知道你家的酒是这味儿的,打死我我也不喝!”   “这酒,消愁啊…”   消愁?听到二爷这话,我立即把舌头缩回嘴里。时间仿佛就此停顿了很久,二爷没有说话,而我也也在沉思,许久后忍不住问了一句:“二爷,谚修的亲娘去世多久了?”   “一年多。”二爷淡淡的开口。   “然后你买我是为了什么?”我扬了一下眉。   二爷,有些发愣的看着我,好像,他似乎也忘了为什么会买下我这件事了吧。   “哦,看来你自己也忘了。”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那我值钱么?你买我花了多少钱啊?”   “不多。”二爷虽回答了我的话,可始终不肯告诉我具体花了多少。   “不多?啊,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的通货比例,不过我可以用我们那儿的算法算算看我值多少钱,你等等啊。”我动了下脑筋,“一克黄金按三百块算,三百乘五十得一万五,一百乘一万五得一百五十万,身价会随着捞起来的古玩而上涨的…所以,按照我们那儿的通货比例,我大概值130多两黄金!”   “你有这么值钱?”二爷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而从他的表情里来看,他买我应该是买便宜了。   啊,怎么有种我成了超市打折区被贴着黄标的菠萝的感觉?   “那当然,我要是贪心一点的话说不定就富甲一方了!只可惜我师父说莫要贪得无厌,命比这些死物要值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后我忍不住呼了一口气,虽然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点小晕,可最起码的意识还是有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清楚得很,“啊,爷,时候不早了,剩下的酒您自个儿解决掉吧,我不行了,要回去休息了。”   二爷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而我却步伐漂移的往房间走去,直到关上房门后我才跌坐到地上。   想说,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要喝,自个酿去。 ☆、第七章 脸谱      二爷的酒果然烈到可以,就这么一点喝下去直接昏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清醒,连谚修离开了都不知道。虽头疼欲裂,可终究还是要起床的。我昏昏沉沉踩下地,换了身衣服,简单的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就这样出了门。   说实话,虽然正在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但我始终无法适应这张脸。这脸嘛,丑倒也丑不到哪里去,反倒水灵得很,可人啊,始终觉得自己本身的脸才是最好看的。   这就是自恋,没得救的。   只是让我觉得刺耳的还是称呼,尤其是来自二爷,虽然他现在会称呼我“静姑娘”,可有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叫我“丫头”,让人听得好不自在。就好像,我是他亡妻的替身一般。啊不,或许他会买下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丫头。   所以…终究我还是个替身啊。   哎,算了,替身就替身吧,反正有人养着,既来之则安之呗。   “啊,是静姑娘,这边请。”   吃完东西后我总会想到处去溜达一圈,然而溜达到最后却还是会溜到梨园来听戏。戏园子的门童像是听了二爷的吩咐,只要我一来便会畅通无阻,可以随意出入梨园,甚至可以进到后台二爷化妆的地方。   因为,只有那里有油彩。   上台唱戏,油彩是最根本的化妆用品,这年头还没有化妆海绵这么先进的东西,所以很多都只能用手涂。此时的前台已响起锣鼓声,而我就只能坐在后台鼓捣这些小玩意儿,边画,边听。   画什么?蛋呀!在空的蛋壳上画脸谱,画完以后放在二爷的梳妆台上,证明我今天有过来过这里。   画蛋,其实就是从小玩到大的一种小游戏。把蛋顶和蛋底各敲一个小洞,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吹出来,再小心翼翼的洗干净,最后就是擦干,画脸谱。最开始的时候蛋要嘛被捏碎要嘛被敲碎,搞一个成品出来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而现在,估计一场戏唱下来就可以画好一个了,如果灵感够的话多画几个也是没问题的。   慢工出细活,越是着急就越没法画好,就跟观星寻路一样,越是着急就越看不清方向。我抬手轻点蛋壳,蛋壳叽里咕噜的在桌上滚了两圈然后停住,想说今天画的蛋壳略有些不走心,画着画着居然给画Q了,活脱脱一个Q版穆桂英的脸谱。   啊,我果然不是个画画的料。   “静姑娘,静姑娘。”戏还未结束,二爷管事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   “静姑娘昨儿个是不是答应过少爷说要去学堂接他?少爷今天早吃早饭的时候还在那里念叨着呢。”   啊,对,我是有说要去接谚修的啊!我回过神看了一眼管事,然后点点头,顺手,还把蛋壳摆正:“谢谢,您不说我还给忘了,那我就先走了。”   “静姑娘慢走。”   曲总有唱完谢幕的时候,当二月红一身戏装回到后台看到梳妆台上的那颗脸谱蛋时,便晓得静好来过。问管事她什么时候走的,管事回答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去接少爷。   接少爷…二月红拿起桌上的那颗蛋瞧了瞧,随后摆手让管事退出去。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二月红反转着脸谱蛋,嘴边那不经意的扬起了一丝弧度,随后,他打开一旁的柜子,将这颗脸谱蛋也放了进去。   而柜子里,已经躺着9颗脸谱蛋了,这是第十颗。   谚修上学的地方离戏园不远,脚程大概也就一来刻钟的模样。本来每天他下学的时候府上都会有人请车子来接的,可今天看到我之后便说要走路回家,还得跟着车子过来的人只得下车陪着走。   你能想象到三五个人跟保镖似的跟在你后面是什么样的感觉么?整个就是被监视的样子,要打发走他们,可他们却倔得跟牛似的,说什么如今世道不太平,他们得保护谚修少爷和静姑娘的安全。   “嗯,这样吧,你们先送少爷回家,我去买个东西就回来。”实在不喜欢被跟,所以想法设法的想打发掉那群人,可又考虑到谚修在这里,于是蹲下身和谚修说到,“谚修,你先回家,娘去买个小东西。”   “嗯,好。”谚修点点头,“那娘要早点回来啊。”   会的,只是去买些小东西,肯定会早些回来的。我站起身拍了拍谚修的肩膀,可就在转身准备走人的时候还不忘指一下那些欲跟上我的脚步的人。   呃,别跟着我哦!   虽然有刻意警告过他们别跟着我,可我晓得他们肯定有人会暗中跟着,正如他们冥顽不灵的一句话:这世道不太平。   这世道确实不太平,因为逛了这么久下来,我看到前面有个小偷正准备伸手去顺一个姑娘的手袋。这个时候,高声大喊抓贼肯定是没什么用的,只得快步冲过去来个人脏并获,并且撂倒打一顿才是上策。   “好的不学学坏的,叫你偷叫你偷!”那个小偷估计也是懵逼了,包都还没偷走就遭到一顿痛打,只得丢下包快速鼠窜而逃。   “唉,跑什么呀!”见小偷跑溜了身影,我拾起地上的包拍了两下递还给了那个姑娘,“给,你的。”   “谢谢。”姑娘接过包连声感谢,可就在抬头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正常的神情说到,“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林静好,你呢?”   “关银屏。”   “关银屏?关羽家的三小姐?”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忍不住打趣到,“姑娘你家是拜关公的么?”   生意人家拜关公是常有的事,然而看这个姑娘家的打扮并不差,如果不是生意人,那便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哈哈,我家拜佛的。”关银屏突然笑得乐呵起来,“呶,我家就在前面,而且院子里埋着一尊大佛,不知林小姐有没有兴趣到寒舍小坐一下?”   佛还能埋在院子里?听到这话我的眼睛差点就冒星星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事?那当然得去看看咯! ☆、第八章 张大佛爷   说是早就离开梨园去接谚修,可谚修到家了,他也到家了,静好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这让现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二月红不免有点担忧,因为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管家,让人出去找找静姑娘。”二月红抬头看了一下天,神色略有些复杂。   “二爷,静姑娘去的地方,恐怕,我们进不去…”管家的神情有些为难,毕竟刚刚跟着静好的人回来通报说,她跟着关三小姐回了家,那里,可不是一般的下人可以进去的。   “哪里是你们进不去的?”二月红转头疑惑的看着管家。   “张大佛爷那儿…”   听到佛爷的名号,原本还在疑惑状态的二月红顿时眉心紧锁。   “知道了。”二月红说着,“备伞。”   关三小姐的家里不仅有尊很大的佛,而且还戒备森严,像极了军队大院,只不过这院子里还是有暖心人的存在的,那就是这位关三小姐了。   哦,又或者该称呼她为张夫人,因为门口的墙上挂着个“张府”的牌子啊。   “其实,我还是觉得叫你关小姐比较好,叫夫人,显得略有些生疏感。”我抬头看着关银屏,想说只不过是想小坐一会儿,没想到竟稀里糊涂的说了那么多关于所谓的南洋的事,想说幸好我的世界近现代史还是过关的,要不然瞎掰也不可能瞎掰出什么东西来啊。   要下雨时,空气里会有一股新鲜的泥土味,果不然,在嗅到这种味道的时候,窗外已然下起了漂泊大雨。然而,除了下雨声,空气里还夹杂着汽车特有的引擎声。   “看来家主回来了。”我微微一笑,喝了最后一口茶后说到,“那我也该回家了,不然全家人等着我吃饭,这样太无理了。”   “那我送送你吧。”关银屏叫了一下身边的丫鬟,“锦儿,给林小姐准备一把伞,顺便叫辆车。”   “车就不用叫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伞就当是我向你借的好了,因为我们那儿伞等于散,是不可以随便送的。”我站起身,“谢谢你的款待,这个茶很好喝。”   这里的茶虽好,可始终没有屋子里的茶好喝,所以还是赶紧回家的好。只是,当我走出门和这个位穿着军装的家主相对而视时,心底里竟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因为这位家主身上有着非常重的戾气,就好似高我好几级的盗墓贼一般。   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看着这位家主,本来是想友好的打招呼的,可未曾想一出口便是一句:“你,杀过人么?”   “比如…”对面的人突然掏出枪指向我,“杀你么?”   我不是没有被威胁过,这么被枪指着也不是头一回。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强装淡定的说到:“都是国家的兵,这么把枪口指着自己的骨肉同胞,你是想上天么…”   此话一出,别说是他,其余人也掏枪也对准了我。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那我瞬间就会变成个马蜂窝。   看着这张和丫头十分相似的脸,张启山镇定的端着枪,手臂一丝摇晃都没有。若不是顾忌着二月红的面子,就凭刚才那句话,他就可以让她再死一次。只是他的枪还没来得及上膛,门口管家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佛爷,二爷来了。   自从丫头死后,二月红便再也没踏进过张家的府邸,说不上恨,也说不上原谅,总之,就是再也没来过,又或者怕触景伤情?张启山看着撑着伞渐行渐近的二月红,不禁动了一下嘴角。   冒雨…呵,二月红,你还是那个样子啊!   佛爷,二爷来了。   这句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话让我瞬间迈开脚步一路小跑到他身边,虽然淋了点小雨,但这并不妨碍我离这个戾气之人远远的。   “二爷。”   “来佛爷家做客怎么都不说一声?”二爷的声音轻柔,手更是直接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拉至伞下,末了还在耳边用轻到只有你我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到,“什么话都不要多说。”   “不过是路遇了关小姐而已,啊不,是张夫人,所以就到这里来小坐了一下。”我笑笑的抬头,却对上了二爷甚是温柔的眼光。   一时间,我真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人是我臆想出来的救命稻草。可事实上,这就是活生生的二爷啊!   “既然是这样,那就走吧。”我看不清背后的人是什么神情,只听见二爷很淡然自若的冲着他说,“静姑娘生长在南洋不懂这里的规矩,若有得罪佛爷的地方,还请佛爷海涵。”   “二爷此话严重了,张某人见姑娘胆识过人,所以才开了这么一个小玩笑,二爷不会介意吧?”   枪又不是指着二爷的脑袋,他不介意,我介意啊!我想转头呛声,可却被二爷一把拉住:“谚修还在等你开饭。”   谚修还在等我开饭,好,我们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爷到来的缘故,这一路,没人敢拦,都是自觉让出一条道的。然而在走远之后,我那憋了很久的神经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而后下意识的抱紧双臂,人直接闪出了二爷的伞,让自己暴露在大雨中,因为只有经过大雨的洗礼,我那紧张不安的情绪才能慢慢镇定下来。   可是,我才刚走出去,二爷的伞就又挡了过来,回头一看,他的身躯已有半边被大雨浇透。   “别挡着我,让我浇浇水冷静一下,刚才太吓人了。”这下,二爷终于没有在把伞遮过来,而是任由我在大雨中淋着,“二爷,那个佛爷,满身冒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戾气……我说他绝对是个盗墓的,你信么?”   二爷没有说话,可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正在思考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真是直接被评论给炸出来的~~ 1、二爷为什么在丫头死了之后去逛窑子,就跟评论说的那样,只是去解决生理需要; 2、至于佛爷老婆叫什么?说实话,原著里面的名字仅供参考。我个人偏爱关羽三女儿关银屏这个名字(也就是关三小姐),总觉得英雄配武将之女,绝配是也~ 3、关于原著问题。原著只是我的参考范畴之一,万事尊重原著,但不可能照着原著揪细节,一是没那种精力,二是……这特么就是个同人啊西~【葛优瘫】 ☆、第九章 替身   除了下大雨的那天晚上静好有出现在家中走动外,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是足不出户,一直缩在房间里,连门都上了栓。就连桃花给她送吃的她也不吃,怎么送过去怎么送回来。   她说她没事,一直在睡觉,可声音却没有最初那天的中气,反倒有点虚。桃花虽着急,可也只能在门外干瞪眼,没办法,谁都叫不开她的门,就连平时她最疼的谚修少爷也一样。   那么,就只能通知二爷了么?桃花看着今天又来叫门的谚修少爷,正想问他怎么二爷这两天都没见着人,没想到谚修少爷自己却絮絮叨叨的说他爹这几天都特别神秘,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所以,这是去忙了的节奏?   二月红确实是去忙了,而且忙到第三天傍晚才回到府内。一听闻静好还把自己关在房内,他忍不住蹙眉,可随即说到,由她去,饿了自然会出来找东西吃。   谁知他这话才说完没多久,就看见静好那利落的身影出现在外面的走廊上,看样子像是要出去。这个时候,拦住她是最紧要的事,只不过二月红还没有动手,谚修就飞也似的跑过去截住她,问她要去哪儿。   她有些迟钝的说,哦,去找药,好像生病了。   打从淋完雨之后我就觉得不大对劲,睡觉的时候是天黑,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迷迷糊糊继续睡,东西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直到今天喉咙真的干到似火烧才不情愿的爬起来。喝了两口水,抚了一下额头,这才发觉原来是发烧了。   生病,免不了的就是吃药。骚年,来碗中药可好?NO,药丸子可以接受,可那种苦到足以让味蕾失灵的汤药,想都别想叫我喝!不过要找西药的话是要去洋人开的医馆的吧?我起身换了件轻便的衣服,哪知脚步都还没来得及踏出去就被人给揪了回来。   说是既然生病了,那就哪都不要去,需要药的话让人出去买就好了。   于是,我又被拎回了房间。   为了不空腹吃药难受,我还是喝了一点桃花送来的粥,想说家里的伙计刚刚是理解了我的描述出门找洋人开的医馆买西药去了,所以安心的盖好被子继续窝在床上闭目养神,然后等着药回来。只是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鼻腔里竟接收到了令我闻风丧胆的中药味,一个咕噜就被这股味给熏醒了。   “桃花,拿走拿走,不喝,味蕾会失灵的。”我一个转身面向床内,想说这个时候也只有桃花这个积极的姑娘会在那里忙前忙后。可我发现我错了,因为说话的声音并不是桃花,而是二爷。   “就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味蕾失灵。”二爷把药碗放上了床边的小矮桌,坐到一旁的换鞋凳上不紧不慢的说到,“把药吃了。”   二爷的话即像生气,但更像是命令,于是我很不情愿的爬了起来,像狗一样的动了几下鼻子。眼见二爷的表情略有些阴沉,所以还是自觉的端起碗很难为情的喝了一口。可,就喝完这么一口我的五官瞬间就皱到了一起,放下碗缩起脚,打死都不愿意再去碰一下那碗中药。   “啊,丕,不是说好了给我找药丸子的么?”我死命呈吐口水的样子,“怎么最后变成了一碗中药?”   “中药治本。”二爷拿起药碗仔细的瞧了一下,“药渣我滤掉了,喝吧。”   “不喝!”我盘起腿盘起手,不喝就是不喝,你能拿我怎么样!   二爷拿着药碗很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不一会儿之后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碗,拿起来微微嗅了一下,而后便将碗凑近嘴边,看样子是准备把药给喝了。起初只是抿了一小口,再后来就是一个仰头,碗里的药被喝得一干二净。   “二爷你疯了吧!是药三分毒,没病吃药干嘛!”看着二爷的举动,我忍不住跳下床准备伸手去按他的腮帮子,因为看样子他还把药含在嘴里没有喝下去,“吐出来,快吐出来!!”   可是,我的手还没伸到二爷的脸颊就被他给抓住了,而他的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反掐住了我的腮帮子。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便感觉到口腔里又充满了那种苦涩的味道。唔!我拼命的挣扎着想吐出来,可无奈连脖子都被人为控制住,只能仰着头,一点一滴的把那些苦涩的药给吞下去。   二爷确实是疯了,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把药灌进我嘴里!药是苦的,可被迫咽下去之后却又想汲取他口中的那么一丝回甘,原本捶打着的双手,挣扎着的身躯竟不自觉的开始配合着二爷。   意乱,情迷。   这个身躯的第一次是二爷拿走的,可自从有了我的意识之后,躺在二爷身下这却也是第一次。对于男女之事,我不会,也没有过,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他,只能闭上眼撇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果这是和爱的人一起,那么我一点都不会难过。可问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能只是把我当做替身,甚至只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没有爱的床笫之欢不是污了身,是污了心。   身子脏了还能洗干净,可心若脏了,想洗都不知该从何洗起。   稀里糊涂的发生了这种事后,我依旧是背对着二爷的,不想看到他,也不愿意看到他。可感觉他似乎没打算走,就想这么睡下,于是我开始下起了逐客令,连最起码得敬语都没了:“不要睡在我这儿,以后也不要再碰我,如果你想解决生理需要,你可以去逛窑子,去祸害别人,不要来祸害我。”   我下意识的抓紧了被角,脸死死的埋在了枕头上,直到感觉身边空了,门开了又关上,这才放下戒心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   然而事实上,二月红并没有走远,还在门口站着。那轻微的抽泣声,他自然也是听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眉头却始终是皱着的。也许他买她回来的初衷只是为了睹物思人,可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把她当做丫头的替身,只是,她始终不是丫头呀!   丫头…二月红抬头看了一下天,是我做错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憋说话,我只是醒了而已~真的,睡醒了 ☆、第十章 面摊   一夜都在半睡半醒之中度过,直到天亮之后才被一股饥饿感叫醒。府里上下一切如旧,并没有因为新的一天的到来而变得有些不同。桃花按照二爷的吩咐准备了一些粥给我当早饭,甚至在碗的边上还有一小碗乌漆墨黑的中药。我啧了一下嘴,正想说不喝药的,可看到药碗边上还躺着一块糖,于是想了想,还是乖乖吃饭喝药吧。   只是,吃药还给我糖吃?我边舀粥往嘴里送边看着那颗糖,嘴里竟不自觉的发出了一丝笑声,想说,真有意思,还真把我当小孩子看了,因为只有小孩子才爱吃糖啊。   “静姑娘。”桃花这时候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堆东西,“关三小姐派丫鬟送来的,说是那天让静姑娘受到惊吓,所以送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以表歉意。”   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既然人家以关三小姐的名义送来东西,那肯定是不希望我因为她的身份问题而产生芥蒂。心意如此,我若不收下,那岂不是枉费人家的一番好意?   “对了桃花,帮我送个东西给关三小姐吧,就当是回礼。”   “好的,静姑娘。”   静好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不过据管事回报,说二爷准备的药她都有吃下去,身体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听到这样的消息,二月红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只不过在看到桌上的那封请柬后,他却十分反感的将其推向一边,然后说到:“放在这儿怪碍眼的,以后直接烧了吧。”   请柬本无错,可那毕竟是日本人想方设法送进梨园的东西,不要也罢。   “二爷,是小的管理疏忽。”见二爷看见这东西时的神情,管事连忙自责到。   “这些人真是防不胜防。”二月红起身准备离开,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叮嘱管事了一句,“若是再来,赶走便是。”   今日一出梨园戏唱至戌时刚过才结束,二月红虽觉得有些疲乏,可人倒也还精神着,步行了好些路程才在街角找到了那家面摊。   打招呼,落座,来碗阳春面。   小阳春的时节,天气已有了那么一丝寒冷的劲。往年这个时候,丫头总会在他夜里归来时给他煮碗面,吃点热的,好暖暖身子。而如今她不在了,他只能在外面寻找那种熟悉的味道,因为府上没有一个人能做出丫头煮的阳春面的味道,哪怕接近一点的也没有。   可这家店却不同,这个面摊婆婆煮的面,有那么一丝熟悉的味道。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里竟有这么一个摊子呢。   “婆婆煮的面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二爷哪里的话,这面清汤寡水的,能暖和暖和身子就不错了。”煮面婆婆自然是谦虚了的主,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姑娘的提议,她这个早该倒闭的面摊又怎么可活到现在。只可惜,那个喜欢在半夜跑到她这里吃面的姑娘,今儿个怎么没来。   见婆婆像在等谁一样的焦急的探着头,而后又像发现谁一样的面露喜色。二月红悄然的放下筷子,随之转头,原以为婆婆只是等待亲人的回归,没想到居然是在等她!   “就知道阿静这个孩子没吃饱,又跑来了。”   没吃饱?二月红心中疑惑着,因为他知道静好吃东西吃得并不多,也曾问过她是不是吃的不合胃口,可她却说她食量如此。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溜出来吃面?   有意思,真有意思。   足不出户的日子过得有些久了,就连翻墙都变得没那么利索,可一想到好几天没有去光顾婆婆的面摊,所以还是当机立断的翻出去。只是落地的时候有那么些疏忽,脚给崴了一下,可走路还是没问题的,于是慢慢的走,慢慢走,一直走到看见面摊的灯为止。   面摊位于桥头,而婆婆总爱开玩笑说她就像孟婆一样,待在桥头看着人来人往,可就是没人来吃她煮的面。   没人吃?谁说没人的?我不是来了么。   “婆婆~还有得吃没?我好饿啊~”我嬉笑着朝婆婆的面摊喊着,可当我注意到面摊还有其他客人的时候,笑容却僵在了那里。   那个客人不是别人,是二爷。   “站着干嘛,坐啊。”   见我愣在那里没动,婆婆很是开心的招呼着我坐下,只是这个时候她只留了一张桌子在那儿,所以,我只能和二爷面对面的坐到了一起。   “家里的饭不合胃口,所以半夜跑出来吃东西?”二爷的眼睛一直盯着筷子筒看,就好像他是在跟筷子说话似的。   “没有的事,只是纯粹惦记这个老人家,想出来看看她生意好不好。”我看了一眼二爷,随即将眼神瞄向了正在煮面的婆婆那里,双手抱拳撑着下巴,想说毕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既然人家开口问了,总得给人一点面子吧,“婆婆在桥头煮面,为了的就是等她那参军的儿子,好让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可以吃一碗妈妈煮的面。但是我不忍心打击她,因为从她的掌纹上来看,她是注定无子送终的。”   “哦?”二爷对我的话瞬间来了兴趣,“你还会看相?”   “哈哈,跟我家的老神棍比起来我可差远了,没能尽得真传。”我瞄了一眼二爷说到,“不过你一唱戏的,应该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吧?”   “说说呗,就当是听故事。”二爷纤纤玉指轻敲着桌面,就好似在打花鼓戏的鼓点一般。   “先前我跟你说过,我不是这个时间的人,至少我的魂不是属于这个时间的,这个您应该能够明白吧?”   二爷点了两下头。   “我说的老神棍是我爷爷,北平出了名的算命先生,据说祖上也都是吃这口饭长大的。起初我也不信这个茬,可我爹却说,‘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你不信,我带你走几遭你就信了’。于是,我成了个贼,专门下斗的。”我双手摊了一下然后又合上,“虽然把我拖上这条路的是我爹,可真正将我带至巅峰的却是我师父。呵,我爹教我怎么下去,他教我怎么逃。只不过我运气不佳栽跟头了,享年,25……”   以上的话均是事实,只是其中有些关键的东西我没有说出口罢了,就好比我的师父就是他儿子这事,想必,怎么都不能说出口的吧?   “倒也还好,来到这还能从21岁开始活起。”   “你这是笑我呢!”见二爷很罕见的开起玩笑,我忍不住打趣到,“春去就来,花开花落,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人之常情。逆着时光走,有违常理,就好像历史上并没有林静好这个人一样,不过幸好不是躯体和灵魂一起到了这里,要不然就真乱套了。”   二爷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我现在倒也很坦然的看着他。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接下来的交流,我便用劲拍了下双手说到:“婆婆,面再煮就烂了,不好吃了。”   婆婆的面摊之前的生意之所以不好,那是因为煮面的方式出了问题,煮久了,面太烂,跟面糊糊似的。而就在那次我偶然出来吃到这种面后,我便跟婆婆建议:和面的时候加点蛋,面不要煮太久,这样肯定很好吃。   是很好吃啊,要不,二爷怎么会吃得干干净净?只是二爷吃完后很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你会下面么?”   “不会。”我干脆利落的回答到,“我处的那个时间,面用热水泡熟就能吃了,哪懂得下面?怎么啦?想让我自己在府上煮啊?”   “倒不是。”二爷的语气里带有一丝轻叹,“时候不早了,走吧。”   走?哦,好呀,走呗。只是在站起身脚着地之后,我的脚踝竟有那么一丝疼痛,难道是真崴严重了?   一路上我始终落下二爷一大截,不是没法走,是真走不动,因为脚疼啊。疼到最后也不管二爷有没有走远,直接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揉起了脚踝。   这个时候的长沙虽不比上海,但繁华的地方也还是有路灯的,只是没那么明亮罢了。借着灯光,我脱下鞋子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果然,肿得有些厉害,看样子是崴到脚筋了。   怎么办?把脚筋拧一下就好了呗。我将受伤的脚架到了另一只腿的膝盖上,正想自己把脚筋给拧回来时,眼前的光线就这么被遮挡了。一看,竟然是二爷。   “别自己拧,会拧坏的。”二爷蹲下身,手轻轻的按了两下受伤的地方,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怕疼么?”   “啊?什么?”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钻心般的疼痛瞬间从脚踝处窜向头顶。我死命的咬住牙根,就差没抱头打滚了。   什么呀,叫我不要自己拧,然后你帮我拧了!!   “回府上让桃花给你准备些药酒,敷两天就没事了,这几天尽量不要乱走。”二爷揉了一下我的脚踝,在确认我不会因为疼痛而呲牙咧嘴的时候,随即背向我说到,“上来,我背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1、啊,关于女主跟二爷滚床单后为什么会哭这个问题,其实我是这么想的。因为现在的意识是静好的,而且静好在原来的时间连恋爱都没谈过(光顾着下斗了)。女生嘛,其实有时候更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如果第一次是跟不爱的人发生的,那怎么都会难受的。再者,可能是我没写得太清楚,难道你们没发现是静好回吻了二爷,才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么? 2、啊,又到了周末了,我又要连续两天去外地工作。我是只工作狗,没办法,我不会跟钱过不去,能写我尽量写尽量更; 3、我怀疑以后你们会只爱看作者在文最后的吐槽了怎么破? 4、这里有书友群332962237 ☆、第十一章 鬼戏      既然有人背,那恭敬不如从命,只不过总有那么些人会议论纷纷。也是,夜里被二爷这么堂而皇之的背回府,想不被人说?恐怕很难吧。   不过,我像是那种会在意流言蜚语的人么?当然,一点都没在意过,该怎么样生活还是怎么样生活。   流言蜚语终究不过是人家茶余饭后的话题罢了,就跟八卦一样,久了,再提也就没意思了。更何况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又没和二爷同框过,所以,那所谓的流言蜚语,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白天不同框,并不代表夜里不同框呀,就好比现在,又在婆婆的面摊上吃面了。为什么说是又在呢?因为自打上次的事情过后,我每偷溜出来吃面就会遇到二爷一次,就像是刻意等在那里一样。   “二爷,您故意的吧?”看着眼前摆着两碗刚出锅的热腾腾的面,我就晓得二爷是算准了时间的。   “谈不上故意。”二爷伸手拿了筷子,“吃吧。”   我林静好一不会跟钱过不去,二不会跟吃过不去,既有钱花又有东西吃,那便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而跟二爷一起吃东西,除了吃,更多的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作为一个合格的贼,最该具备的东西就是守口如瓶。可一摊上二爷,所谓的守口如瓶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二爷也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不然他早揭穿我了不是么?   “其实我觉得我并不合格,因为老祖宗记载过的传奇我一样都没遇到过。”真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说着说着又扯到倒斗,只不过我讲得十分隐晦,好在二爷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只不过听完以后又会是一堆劝诫。   “姑娘家,何必要走这条路呢?”   “爹失踪,娘重病,治病是需要钱…二爷,很多时候不是自己愿意去那么做,而是被现实给逼的。”我放下筷子,双手合十,这些记忆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可有时候想起来还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白了,不管在什么时代,做这些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总比卖身给人当小妾葬送一生要来得强。”   卖身给人做妾这种说法二爷是听得懂的,但实际上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这种把自己卖了作践自己的人有个统一的名词,叫做小三。   既然都不光彩,那我干嘛不去当个贼?最起码贼这个称呼可比小三来得好听啊。   “没想过金盆洗手?”   “都死到尸骨无存了还怎么洗手?”我打趣到,“唉,如果没死的话,回家后还可以去唱戏呢!”   “唱戏?”听到这里,二爷放下了筷子,“你一直都在说你会唱戏,可从来没听你唱过。”   “行家面前,不耍花枪。”   “唱呗。”   戏台下的二爷一向都很优雅,就连逼人做事也是一副优雅到让人难以拒绝的样子。   唱否?唱。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更何况我练了二十多年,举手投足一眸一笑,不用刻意去雕琢就能很自然而然的展现出来。要问我最喜欢唱哪出,那肯定非《穆桂英挂帅》莫属。   杨门女将,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这就是我为什么特别喜欢这出戏的原因。虽然我的唱功并没有二爷来的好,但总归也能完整的唱完,只是二爷的表情…呃,别说,还真像个看戏的。   “二爷?二爷?!”见二爷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变,就像个雕像一样,我忍不住轻轻的戳了他一下,可又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赶忙就把手收了回来。   “没事,就是一直觉得你是丫头…”二爷的眼睛微微颤了一下,最后自嘲的说到,“静好始终是静好,不是么?”   “对,静好始终是静好,不是别人。”   对于刚开始一直被二爷错认成丫头这件事,从抵触开始慢慢的变得能够理解,毕竟这张脸真的是很像丫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唯一能够改变的,恐怕就是对我的认知了吧?   因为我是林静好,不是丫头。   吃完东西就到了该归家的时候,毕竟现在已是夜深人静时。我和二爷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不注意看真会觉得像两个游魂在那里飘荡,可也因为走路无声,所以耳朵对夜深人静时的声音就会变得异常的敏感。   我伸手拉了拉走在我身前的二爷,示意他停下,并且小声的说到:“二爷,又来了…”   那种偷偷摸摸跟着的人,对于我来说那就是鬼。如果只有一次那便是偶然,可三番四次呢?   “走吧,别做声。”二爷同样小声的回答着。   二爷说走,可我却止步不前,明明可以逮到,不下手岂不是太可惜了?   “二爷,我问你个问题。”   “说。”   “如果我出事,你会来救我么?”   “会。”   “那…”趁二爷一个不注意,我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如果我这两天出了什么事,记得你刚才所说的啊。”   戏,可以演给人看,也可以演给鬼看。就好比我现在抱着二爷站在街边,听着那种细碎的声音越行越远,这就是要演给他看的啊。   细碎脚步的身影在看到这一幕后便匆匆离去,一路小跑回自家府上去向主人报告。而主人在听到这些后,手不由自主的掐碎了早已没了热茶的茶杯。   幽会…呵呵,你果然背叛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写完发出来了,热乎着呢! 周末我是不更新的,因为没空都在上班,请务必理解【跪谢】 ☆、第十二章 遭袭      自从发现被人跟踪后二爷便不嘱咐我不要在夜里出门,毕竟夜太黑,跟踪的人若真想袭击,光凭我一个女子,是很难和对方抗衡的。可,为什么是袭击我,而不是袭击你呢?面对我的提问,二爷回答得倒是很淡定:因为你来路不明啊。   啊,好像这样说也没错,如果不是二爷给洗白了的身份,我确实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主。听完二爷的话,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可想想也不对。林静好是来路不明,可这个身躯的主人可是有名有姓的啊!   万一,还有人认识这个身躯的主人,那早晚有一天是会出大事的。   “你还会担心这个?”见我边画脸谱边絮叨的样子,正在卸妆的二爷又是一阵嘲笑,对,打从他嘱咐我不要在夜里出门并且白天也必须跟在他身边开始,他的笑声已从纯粹的笑笑逐渐迈向了赤果果的嘲笑。   哎,搞不懂有什么好笑的。我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总有怂包的时候,要不要这样落井下石啊!   “我能不担心么?”我拿起狼毫沾了一点白色的油彩,“来到这里也有些时候了,可我对这个躯壳除了‘宋兰’这个名字之外,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万一出事,我搞不好就会被屈打成招的。”   “所以才叫你不要随便出门啊,世道那么乱,脱离红府的范围,谁能罩得住你?”二爷虽收起了笑容,可神情依旧十分轻松,甚至凑过来我这边看着我画东西,“今天画的可是曹操?”   “嗯。”我点头一个转身,可却没想到手上沾着油彩的笔竟直接往二爷那卸完妆的脸颊上划过,一道白痕就这么画在了他的脸颊上,吓得我连忙把蛋和笔放下,抽出随身带着的帕子很干脆的往他脸上抹过去,“啊啊!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   脸上如果只有沾到一小点油彩,那么只要抹得及时是很容易就擦掉的。只是,2016年那个时候只要用卸妆棉一擦就能扔掉,可这个时代用的可是布啊,一擦,若没及时洗掉,那这块东西是会废了的。   啊,废了废了!没空理会二爷,我赶忙奔向有水的地方开始搓起了帕子,直到把油彩搓干净为止。   看着静好在盆子前面努力搓帕子的模样,二月红顿时又来了笑意,说不上为何,他就觉得静好这个模样十分好笑。明明说话的口气像个老滑头,可性子却还是有那么点幼稚。然而,当他听到洗完帕子的她在问他能不能把东西挂在这里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在想关于她的事情的时候,走神了。   “就挂那儿吧,明天干了我帮你带回去。”见她很顺手的把东西披在架子上,二月红竟很顺口的叫了一声,“静好。”   “啊?二爷还有什么交代?”   见静好一脸不明白的转头看着自己,二月红竟摇了摇头。是啊,本身是有交代的,可一时间竟记不起来了。   二爷最近的反射弧似乎有点长,经常都是突然喊了一下我的名字,然后却记不起自己要说些什么,等他记起来时,我却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就好像现在,我默默的溜出了梨园,又往婆婆那里跑去了。反正他今儿个有事要在梨园里谈,肯定是没时间过去吃面的。   与其饿着等,还不如我先去饱餐一顿再说。   我不是没吃晚饭,可到了这个点就是觉得饿,想吃东西。只是今天的面摊似乎有别的客人在,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说可以和他同桌坐下么?   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因为我觉得那个客人戾气特重,比起佛爷那种带有刚正之义的戾气,这个人,更像个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说实话我挺忌惮这种人的,因为往往一言不合,就会提刀削你,防不胜防。   “没看到我在吃东西么?”那个人背对着我,可手却不由分说的很拍了桌面一下,筷子桶都被震落到了地上。   然而,他说他在吃东西,可他面前的那碗面一口未动。再加上没有看见婆婆的身影,我的心底竟窜起了一股无名火,真想,就这样一巴掌拍过去。   这特么是地痞流氓吧,这么嚣张!   “人吃饭是拿一双筷子,鬼吃饭是拿一支。”我轻眼扫了一下桌面,看到他确实只拿了一支筷子,于是接着说到,“这桌是给人吃饭用的,如果您是鬼,一边待着去。”   人若作恶,那便是恶鬼,既然都不是人了,那待在这里作甚?等着吃香灰么?   “这一碗,是给你吃的,吃完好上路。”   那碗插着一根筷子的面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朝我砸来,我虽躲了开,可还是被碗的碎片给划伤了脚。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我便感觉那个身影极速接近了我,嘴里还念叨着“你休想代替她”之类的话,手里,似乎还持有锐器。摆明了,就是要来拿我的命的!   人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总会有应激反应,来人的刀虽是往我身上捅,可只要能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推离,那是会有一定几率避免要害被伤及。只可惜力量悬殊,我虽运气好的推离了他的手腕,可腰际还是被利器给划了一道口子。   一瞬间,腰上就如同被人泼了一碗热汤面一样,热乎的血一下子染红了米色的外套,而我仍旧死死的按住他那握着利器的手。想说完蛋了,小命难道就要这样交代了?不行!就算要死也得看清这个人的长相,要不然真做鬼了还不知道找谁报仇去!   “既然死都不让我死个明白,那我拉你陪葬可好?”   四两拨千斤,反手将利器推向别人这招就是保命用的,实力悬殊,我杀不了你,伤你一下然后给自己留有逃走的时间,这点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反推的利器才刚划到对方的衣服,我的整个人就被推摔了出去,再加上伤口还在渗血,就几乎,没再有逃跑的力气了。   那个人摆明了就是要我的命,所以在我摔出去之后更是没给任何时间,直接上来就揪住我,一副不弄死我不罢休的姿态。只是,在刀差那么一点就划断我颈动脉的那一瞬间,他居然停手了,嘴里就像失心疯的人一样一直念叨着:师娘,师娘!   师娘?管谁是你师娘!36计,逃为上策!   二月红今天是约了人在梨园谈事情,所以对于静好的先行离开,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想说谈事情应该也不会谈很久,要跟上她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她肯定会在面摊那里待着。   只是,事情才没谈多久,管事便急匆匆的冲进了会客厅。还没等他开口问情况,便听到管事焦急的说到:爷,不好了,静姑娘遭袭,一身血的跑回来,人已经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西巴,你们的都是名侦探柯南么么哒~ ☆、第十三章 缝合      原本还是其乐融融的谈着事情,可打从管事慌张的跑了进来之后二月红就坐不住了,慌忙的冲出会客厅。见大家都出去了,齐铁嘴也赶紧起身跟了过去,可这么一跟自己却吓了一大跳。   因为眼前这个被二月红抱在怀中的人,居然真的和丫头长得十分相像!!   齐铁嘴算是第一次见到她真容,可却不是第一次听说她。因为早在几个月前他到二爷家做客时,他便知道红府里有这号人物的存在,而且还是二月红亲口告诉他的,说救了个长得很像丫头的姑娘。   这下,总算见到真容了,只是,为何伤成了这副模样?见二月红努力唤醒她的意识,可她却是闭着眼睛长出短进的呼吸时,齐铁嘴连忙说到:“二爷,我去找大夫,还是先把她带回去吧。”   由于二月红死命按住伤口的缘故,回到红府后静好身上的血竟神奇般的止住了,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看起来依旧十分苍白。然而很让人头痛的是,她死活都不愿意让大夫查看她的伤势,说是让他把药留下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桃花来做。   可桃花并不是个胆大的姑娘啊,刚刚在为静好换血衣的时候就发抖得不行,现在更是要她来缝伤口…桃花拿着过过火的针哆嗦着,最后竟拿着十分针害怕的去找二爷,说是她真没那个胆,不敢,还是让大夫来吧!   “大夫?大夫刚刚都被她赶出来了,你还让大夫去找骂?”齐铁嘴本以为静好是个善主,可刚看她把大夫赶出房门的那股泼辣劲,他就真觉得——嘿,还能吼得出声,看样子死不了的。   “可…可是八爷,我下不了手啊!”桃花都快哭了。   “静姑娘和你都是姑娘家,不让你去,难道让二爷这个大老爷们去啊?”齐铁嘴看了一下桃花,又看了一眼二月红,哪知这一撇头刚好对上了他的眼,“唉,二爷,别告诉我你要去呀?”   “要不然,你去么?”   在齐铁嘴一阵错愕的神情中,二月红接过了桃花手里的针,而后交代她准备一些东西送到静好房里,他要亲自动手帮她处理伤口。只不过当他向大夫讨敷伤口的药时,大夫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药怕是得重新开了。   “为什么要重新开?是药方不对么?”二月红问到。   “方才给静姑娘把过脉,发觉她是带孕之身,所以药方子得改,不然会伤及其腹中胎儿。”大夫欲言又止的看了一下二月红,“二爷,静姑娘的身孕,少说有一个半月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怀了身孕,大夫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姑娘是不是让流氓给欺负了?只不过这只是他的推测,所以他刚刚的话语里才有那么些吞吐,因为他不敢确定二爷知道这事后会不会发怒。   只是看二爷的表情,他好像真不知道静姑娘的事啊。   见二月红没说话,大夫继续交代着余下的事情,只不过二月红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还回荡着刚刚大夫说过的话。   一个半月…二月红微微转了一下眼睛,不用想了,静好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大夫被请出去了,就连桃花也哆嗦的拿着针跑了出去,唉,不就是缝个伤口而已嘛,至于这样么?我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另一只手搭在腰际上捂着伤口。正想着要不要再把桃花给叫进来时,门开了,淡淡的中药味随之飘了进来。   啊,又是中药。我微微皱了一下眉,打从小时候误食了师父中药食之无味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我便对中药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根深蒂固的认为“吃中药=味觉失灵”。所以只要身上带有中药味的人,我都会出于本能的将对方驱离我身边。   我想,如果我现在有力气的话,肯定是会大声咆哮的。可现在,我只能有气无力的说:“出去。”   来人不做声,只是越走越近的脚步让我不得不将手臂从眼睛上移开,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执拗。   “啊?二爷?!”我本以为是大夫的,可没想到进来的是二爷,而且他手上还端着个盘子,中药味估计就是从那个盘子里发出来的。   “都受伤了还这么任性?”二爷放下盘子直接坐到了床沿上。   “我很不喜欢中药的味道…”   扭了一下头,刚好就这么对上了二爷的眼眸。谁会想到他竟伸手抚上了我的额头,眼里,闪着那么一丝心疼。   起初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可愣神看了一下却发现并不是幻觉。   “二爷…”   “谁伤的你?”二爷漫不经心的拿起针在火上烤了两下,还顺手将针泡进了一个棕色的瓶子里。   看样子,是他要亲自动手给我缝合伤口了。   “我…我只顾着跑走,没看清那人的长相。”我确实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但从他那碎碎念的话语里不难判断出,那个人应该是二爷的徒弟,不然不可能在看到我的脸时冲我喊“师娘”。   “二爷,您有徒弟么?”   “有过。”二爷在听到我提到徒弟这个词时,撩袖子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很镇定的说到,“先别说话,我帮你把伤口处理好。”   刀伤虽未伤及筋骨,但却很长一道,如果不用手按合,肉就基本没法合到一起去。二月红一手按住静好的伤口,一手拿着针小心翼翼的缝合着。   一共,缝了5针,可每一针静好却都是咬着牙强忍着的,待缝合完毕后,她的额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二月红拿起一边的毛巾小心的按掉她头上的汗珠,见她似乎有昏睡过去的迹象,他便没有再有其他动作,小心的帮她掖好被子,静悄悄的就这么出了房门。   二月红此时的一举一动齐铁嘴是看在眼里的,他不问其他,就只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哪知,他回答的语气仿佛带着一丝的怒。   他说,伤静好的人是跑不掉的,就算他不找上门,我也会去会会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书友群在此:332962237小伙伴快来啊 啊啊啊,关于更新进度的问题,我平时工作很忙,一天能有一更就要偷笑了~ 啊,看到有人在评论里讲到女主的名字。关于女主的名字的问题,其实就跟文的标题是一样的意思。取名嘛,其实我不是亲妈,都是随便取着玩的,真的! ☆、第十四章 天命劫   缝完伤口后我因为疼痛而选择视而不见,想说这样就能很快的忘记这种感觉,哪知这么一闭眼竟然睡到了天亮,硬生生的给饿醒了。本想睁眼叫唤人的,可伸手的时候竟觉得遇到了阻碍,睁眼一看才发现,原本已经出了门的二爷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溜回来了,而且就这么睡在边上。   只是我手这么一动,二爷也跟着醒了。   “醒了?”二爷并没有完全清醒,眼里还有那么一丝困意。   “嗯,给饿醒的。”我点了点头,想起身,却被二爷直接给按了回去。   “我让桃花熬了些补血的东西,等会儿她就会给送过来了。人那么虚,还是躺着别乱动好了。”   二爷将我的手塞回被子里,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现在还穿着昨天的那件衣服,肩膀上那个被我抓出来的血手印早已干透。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是哪来的毅力跑回梨园的,只知道如果我不跑回梨园找他,那我活下去的几率,是零。来到这个时间的我虽没打算活久,可也不想那么早超生,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把我的小命给捡回来了。   “二爷,对我这么好,难道是因为我长着一张和夫人很像的脸么?”   能让一个男人在她离开之后还对其念念不忘,甚至对和她长相相似的我爱屋及乌般的照顾着。哪个女人不想要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啊?   我突然,有些羡慕起二爷那位过世的夫人了。   “并不全是。”二爷正在掖着被子的手突然停下了动作,随即用食指轻敲了一下我的脑门,“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整夜一惊一乍的,幸好回头过来看看,要不然你准要滚到床下去了。”   “所以您就堵在边上?然后看了我一整夜?”我细细的串联了一下我的推断,在见到二爷点头之后我竟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嘴角。因为我总觉得平时的二爷挺高冷的,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啊,对了二爷,你有熟识的算命先生么?”   “要找算命先生做什么?”二爷不解的问到。   “算算这位宋姑娘的命啊!”我伸手看了看掌纹,然后看着二爷说到,“林家祖训,凡为林家子孙者,均不得为自己算命。虽然身体不是我的,可意识是啊!我亦是她,她亦是我,所以我不能给自己算命!”   算命的,静好家居然是算命世家,这点真让二月红觉得意外。不过若是要找算命的,刚好齐铁嘴昨儿个就留宿在了这里,所以二月红也没多想便将他请了过来。看相算命是齐铁嘴的看家本事,但是当他看到静好的手相时他却大觉疑惑,因为这手相看似普通,可若仔细一算,这是天命劫的征兆呀。   “在下胆敢多嘴问一句,静姑娘可知道天命劫这一说法?”齐铁嘴放下静好的手,但是他并不敢直言不讳的说天命劫这一说法并不是出自老祖宗的记载,而是出自北平一个林姓算命人之口。   祖训是不得为自己算命…她姓林,他也姓林?齐铁嘴心里疑惑着,难道这是他家的亲戚不成?   “天命劫?”半躺在床边的静好拧眉思考,随即回答到,“我听说过,可是并不清楚其中原由,不知齐先生是否可以解释一下?”   静好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有那么一点闪烁的,齐铁嘴没去在意,可二月红却在意到了。   “据说天命劫的渡劫者均是极阴之时出生的人,若命硬者则存活,命薄者会失去命魂如同植物一般活着直至死去。”齐铁嘴顿了顿说到,“敢问静姑娘是否有经历过死而复生这种劫难?”   “齐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人之常情,我若真死过,那坐在这里的是谁?鬼么?”静好的话真是打脸打得啪啪响,不过按照齐铁嘴的说法,看来,未来的她真的是死了。   因为命硬者活,命薄者陨,这就是天命劫。   “那…那可能是在下误会了,静姑娘不要见怪。”齐铁嘴赶忙道歉,只是当他还想过问一些关于北平那位林姓算命人的事情时,桃花那急匆匆的脚步便这么跟了进来。   “二…二爷,陈皮来了。”   陈皮?二月红微眯着双眼,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让他在院子里等着。”   二月红本想换身衣服再去会会陈皮的,可想想也就这么作罢了,直接穿着这身带有血迹的衣服就这么去了前院。   陈皮是面向大门站着的,直到听到有脚步声接近自己才转过身,然而,他的手上还拎着几个药包,看样子是间接承认伤静好的人就是他了。   “师…父。”   “你我已不是师徒,不必如此称呼我。”   陈皮微微抿了一下唇:“二爷。”   “东西你带回去吧,静姑娘暂时不需要这些东西。”见陈皮要把东西搁在石桌上,二月红很不客气的回绝,语气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冰冷,“陈皮,不管你如何为非作歹,不要再碰我红府上下的任何一个人。”   不要再碰我红府上下的任何一个人,这是窝在角落里偷听的我听到的最清晰的一句话。其实这个时候我本应该躺在房间里的,可看到二爷走得有些匆忙,我觉得上门的人应该就是昨天伤我的人,于是威逼着桃花把我搀出来看看。   果然,真的是他。   “桃花,这个陈皮可是二爷的徒弟?”   “是,不过因为犯事,已被二爷逐出师门了。”   “犯事?”我疑惑到。   “他…”桃花犹豫着,可还是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夫人去世半年多后,他血洗了当时没有卖给二爷和夫人面的面摊,还…还血洗过没有卖给二爷药的药铺…”   桃花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我背上却一阵恶寒,我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脖子,想说能死里逃生,是蹭了这张脸的福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看得好欢乐,你们怎么就希望静好带球跑呀嘤嘤嘤~ ╭(╯ε╰)╮其实我真心是想给你们剧透的,可怕的是剧透的东西和最后写出来的完全就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不过静好和二爷的孩子我倒是可以剧透名字给你们,叫霜月~(≧▽≦)/~ 另:文案里有读者群号!! ☆、第十五章 我不要      我没有听完他们的对话就返回房间里躺着了,直到桃花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过来时,我还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桃花唤我起来吃东西我都没啥反应。   “桃花,东西你就放着吧,我等温一点再吃。”   “哦,好的。”桃花把盘子放在了桌上,“静姑娘,如果粥凉了记得叫我一下,我给你热去。”   我点点头,就这么看着桃花离开房间,然后慢慢的挪起身坐到了椅子上。其实本想接着躺下去睡的,可那股饥饿感怎么也挥之不去,所以,还是吃吧。   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两圈,小吃了一勺过后发觉粥太烫,于是放下勺子继续搅,边搅还边吹,感觉这样可以凉得更快一点。   这种等待食物冷却的时间是最容易开小差的,就像现在的我,一遍等着食物凉下来,一边思考着二爷和他徒弟到底是如何闹僵到这种地步,反正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止他肆意杀戮这么简单。只是我的粥都还没来得及搅完便听见二爷的那声“再搅就成浆糊了”。   “啊?浆糊?”我低头看了一下碗,啊,确实,再搅下去就真成浆糊了。于是提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粥,总觉得味道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可再来一口之后却华丽丽的吐了,吐了二爷一身。   啊,看来二爷又要再换一件衣服了。   “二爷,你…”我捂着嘴拿起布想给他擦擦,可靠近后才发觉原来并不是粥的问题让我反胃,而是他身上的淡檀香味在作祟。   奇怪,我什么时候对气味那么敏感了?   “二爷,您能再去换一身衣服么?闻到你衣服上的檀香味我想吐。”我捂着嘴外加捏着鼻子向后退了一些,“还有,我…我想吃面,什么面都行,最好再配点山西老陈醋那就更好了。”   其实我是个面食主义者,凡是面类的东西送到我嘴边我没有不吃的道理,可打从前些日子吃面的时候加了些老陈醋,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吃什么都想加醋。   没醋,吃不下饭呀。   “如果饿的话先把这些粥给吃了,我再让桃花煮点面来给你吃。”二爷阻止了我给他擦衣服的动作,接过布自己擦了一起来。   “嗯。”我点了点头,很干脆的捧起碗大喝了一口粥然后交代到,“顺便还可以让桃花把大夫准备的外敷药带过来,不敢缝针,换药总敢吧?”   以前有个跌打损伤什么的,师父就会丢给我一些药让我自己学着换,再加上久病成医,就算没人敢给我换,我自己换也成啊。只是,为什么二爷突然就不应声了呢?我端着碗又喝了一大口,眼睛却透过碗边看着二爷,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二爷,您怎么不说话了?”   “没。”二爷像想起什么似的,可又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最后还是很认真的冲着我说到,“大夫的药要重新配。”   “为什么?”我不解的咽下了那口粥。   “因为你有了。”   如果时间可以凝固那么现在处于这个空间的我们就都是不动的,但可惜的是时间是流走的,可处于这个空间的我们却也还是不动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动啊。我眨了两下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随后机械性的撇头看了一下桌上的杯子,然后又将目光锁定到二爷身上。   “你说,我有了?”   二爷点了点头。   疯了,简直疯了!我不自觉的将双手按到了太阳穴上,我的肚子里有孩子…我抬眼看了一下二爷,而后又把目光撇了开。虽然我很喜欢孩子,可肚子里的这个,我抬头很坚定的看着二爷:“我不要。”   二爷的表情本身还是很和善的,可在听到我的话之后便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我·不·要。你我本身就没有感情,如果再让孩子出生那就是个错误。你想,爹娘若不是因为相互有感情在才生下他,那他和孤儿有什么区别?”怕二爷听不清,我逐字逐句的加重了口气,“与其让他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倒不如不要出生的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二爷发怒,但这次桌上杯子因为拍桌的原因而震了两震却让我结实的感觉到他的愤怒。确实,见惯了不负责任的男人,可不要孩子的女人,他恐怕是第一回见识到吧?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枪指着我脑门我都没在怕过,难道还害怕这区区的拍桌?见二爷的指关节略微的曲了一下,我便晓得我讲的话是击中要害的。因为他在乎的始终还是这张脸,不是林静好这个人。   “爷,你别忘了,我是个贼,贼如果有情,那早就给老祖宗陪葬去了。”我微微的动了一下嘴角,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在圈内点了一下,然后又在圈外点了一下,“你的世界里本来是没有我的,现在有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是我的话,我不会让错误延续下去,明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赶着回来现写的。 请你们不要讨厌静好啊,毕竟现代的人思想和过去的人无法相提并论,所以会有出乎意料的举动很正常的~ PS:评论我都有看,但是加更是真没办法,毕竟我周六周日有演出,是根本没有时间写的。原谅很多评论我没法一一回复,毕竟说了就是剧透了呀XD骚瑞 ☆、第十六章 取暖   二月红告诉静好她有身孕的事自然是想让她留下腹中孩子的,可静好的态度却竟他大为恼火,一口一句“我不要”让他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可他也晓得静好不是个你威胁她她就会就范的人,一句贼本无情让他瞬间无法再开口跟她讲下去,只能趁自己还没大动肝火前赶紧离开。   贼本无情,她确实做到了无情两个字,可,这又不能怪她……二月红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冬月时节若是下雨,那只会是越下越冷的节奏,于是唤来桃花让她注意一下静好房里的温度。气归气,可毕竟她有伤又有孕在身,总归是要好生照顾着的。   齐铁嘴本以为在二月红府上吃完早饭便可以回家忙事情,可在看到静好的手相之后他还是选择跟二月红好好坐下来谈一下。毕竟天命劫的事情只是其一,他看出来的东西才叫要命。   书房约见,齐铁嘴单刀直入问二月红是否早已知道静好的真实来历,因为按手相上来看这个人命数已尽,可现在又活生生的现在这里。   这是,见鬼了么?   齐铁嘴不信鬼神,可却又对命数之事深信不疑,于是他问到:“二爷,容我多嘴问一句,静姑娘可是…借尸还魂来着?要不然她的命数就在那儿摆着,她,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啊。”   不信鬼神,可这事却又只能用鬼神之说来解释,真是,要多扯有多扯。   “应该算是借尸还魂吧?因为醒过来的时候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二月红也有些不确定这种说法,可若是告诉齐铁嘴说静好本身并不属于这个时间,那齐铁嘴估计会疯了的。所以,还是说借尸还魂好了。   “嘿,这就怪了,居然还真有这摊子事!咱们的老祖宗果然没瞎说呀!”齐铁嘴有些难以置信而又恍然大悟的说到,“只不过二爷,您接下来要做何打算?”   齐铁嘴说的话已经很开门见山了,毕竟静好肚腹中还怀有骨肉,如何打算,还真就得看这个罪魁祸首了。嗯?难道不是么?谁会吃饱了撑着去照顾一个和过世夫人如此之像的女人,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百分百就是他的,这点不会有错。   当自己的家事被问到的时候,二月红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无意识的拿着杯盖顺着杯沿划圈。见二月红没有说话,齐铁嘴赶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是如果二爷还没想出法子那也没事,时间还充裕得很,可以慢慢去想。   至于其他的事,齐某人就当作听了一出不大好的戏,左耳进,右耳出。   一言不合就吵架这事我不是没干过,可自从那不像吵架但确实又吵起来的事情之后,我的屋子里总算清净不少,最起码,二爷不会再时常跑到我这里来。只是老子没来,儿子却像个橡皮糖一样的又抱着他的小枕头蹭蹭蹭的溜了过来。说是反正他爹带着戏班子出门去了,他要是跑过来睡也不会被发现的。   “你个小鬼头!”我伸手揪了一下谚修的脸颊,随后帮他把被子掖好,“虽然明天不用去学堂,但也要早起练功知道么?”   “我不想练功……”谚修嘟囔着说到。   “不练功,那你现在就卷着你的被子回去哦~”   “好嘛好嘛,听娘的。”谚修蒙头,一副誓死不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样子。   只要谚修休息的时候,我一般都会督促他练练基本功。表面上虽说只是用作强身健体,可实际上也只有自己明白,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如果不从小练,那他以后怎么唱戏呀?   说到唱戏,二爷带着戏班子出门也有一段时间了,从冬月去到了腊月初都还没回来。有时候我真觉得他不是去唱戏,而是去下斗,因为就只有下斗是一去数十日了无音讯的。不过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他就是个唱戏的,怎么可能会下斗啊?我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床沿,想着想着,也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碳火的味道会有种窒息的感觉,所以纵使天气再冷我也不会去点碳炉,因为一个不慎就是烧炭自杀的节奏。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原本抗冻的我到夜里就会变得不堪一击,纵使盖得再厚,也会情不自禁的打哆嗦。   难道就因为肚子里多了一个娃娃,所以就那么不抗冻了?我想翻身,可却因为腿抽筋人只能卷得跟大虾似的。可就算抽筋抽成这样,我的听力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因为,我隐约的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这才想说糟糕了,睡觉之前忘了上门栓。   门,估计被风给吹开了。   我估摸着该起身去把门关上,可就在艰难直起身子之后人却又被按了回去。这下,我背上的寒毛全炸了,原本只是觉得是风吹开的门,哪知居然是人进来了。而且这人,我惊讶的低呼:“二爷!”   “嘘。”   二爷将食指点在人中处示意我不要出声,言下之意是别吵醒了睡熟了的谚修。可听他的呼吸声有点小紊乱,我便在猜想他是不是受伤了,哪知想法都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一股凉气窜进被窝,随后便是二爷挤了进来的身躯。他的身躯是热的,可身上的药酒味却是那么的明显,显然是受了伤。我想转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可他却一把环住我的腰际,手更是直接贴放在我的肚皮上。   虽然肚子的月份并不大,但肚皮已有点小凸了。   “二爷~你…”   “我没事。”二爷的手依旧是环着我的,不像是抱,更像是靠在我身上取暖一般,“想知道答案,睡醒了自然就会有人找上门告诉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算是加更么么哒~ PS:我都剧透了孩子的名字了,静好怎么可能不要这个孩子咧【金馆长笑】 ☆、第十七章 新夫人      有谁会找上门这点我倒是好奇得要命,可也经不起猜想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醒来才发觉不大对劲,因为我睡在了最里面,而本该睡在这个位置的谚修却不知何踪。况且我记得,睡着之前是被二爷从背后抱着的,可醒来时却发觉是躺在他的臂弯中。微微的动了一下身躯,我将脸往二爷身上埋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问谚修的去向,哪知二爷也同样用喃喃的声音说着,说那小子一醒就被他赶出去了。   “干嘛赶他呀,这么冷的天,让他多睡一会儿嘛。”我半睁着眼睛,可随后又闭了上去,因为被窝实在太暖和了,我不想起床啊。   “可是你不是让他起来练功么?”二爷转了一下头,鼻尖刚好抵到了我的头发上。   “嗯。”我应了一声。   “然后你现在在赖床?”   “嗯。”   “然后你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么?”   “嗯,啊,什么?!我又少吃了一顿饭?!”   人在刚醒过来的时候,不管你问他什么,又或者是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一五一十的照做,直到自己幡然醒悟为止。   “啊,二爷你坑我!”我睁大眼睛看着二爷,正为少吃了一顿饭而伤心难过的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是桃花在问我起来没,该吃早饭了。   “自己睡得那么死,能怪谁?”   好像说得也没错,确实睡太死了,就连谚修起床出去了都不知道。我垂下眼皮打算继续闭眼的,可二爷身上那股药油味却令我一下子反胃起来,赶忙捂住嘴将头探出床沿,就这样挂在那里干呕。   有身孕两个月多,这种一闻到不舒服的味道就干呕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静好。”   “爷,你身上这药油的味道我闻得想吐!”这几下干呕直接把我给呕得彻底清醒了,我捂着嘴半挂在二爷身上,这才想起问他,“咋回事儿?你怎么会在夜里不声不响的回来?戏班子的其他人呢?!”   我这样子就像班主任质问逃课的学生一样,丝毫都没把和二爷出发前闹的那次不愉快给放在眼里。然而当我记起这件事时却又像患了尴尬癌一般…呃,说不要孩子的是我,可现在,他又在我肚子里安然的待了半个多月。   呃,到底该不该跟二爷重提这件事呢?我纠结的呈半跪状态坐直了身躯,可当二爷要说话的时候我立马伸手制止:“让我把话说完你在发言,可以不?”   二爷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点了点头。   “这半个月我考虑过很多事情,关于孩子,说不要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舍不得…”我伸手抚摸上了肚皮,“我本以为我是违背时间规律存在的错误,所以不应该也不可以有生命的延续。但后来想想也不对,我是违背规律存在在这个时间里的,可这肉体不是啊。她的存在是符合常理的,所以孩子的出生并不会改变什么。”我撇头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即转头用试探性的语气说到,“爷,你会因为我而减少对这个孩子的爱么?我清楚你不可能喜欢我,可如果对这个孩子也不冷不热,那我还不如现在就离开你。反正单亲妈妈在我们那个时代一点也不可耻,能给予孩子的爱也绝不会少于正常家庭。”   一般女子若未婚先孕,要嘛寻短见,要嘛仗着肚子里的那块□□婚,再不然就是委屈求全做了人家的妾,可像静好这样的,二月红倒还是头一次遇到。换做平时,只要不吃亏的要求他基本都会答应,可这次他却有些犹豫了。对于孩子他绝对不会少掉一丝的爱,可静好想跑了的这件事,他心底里,反倒有些慌了。   “嗯~二爷,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二月红的脑子里还在思考着问题,可在听到静好的话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一声“好”,反正只要她不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跑掉,那一切的条件他都可以答应她。   二爷今儿个异常的好说话,想来,也是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吧。我盘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二爷,突然脱口而出:“二爷,你该不会下斗去了吧?”   正常的生活里一般很难受伤的,可下斗就另当别论了,经常会搞得一身伤回来,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去下斗。哪知,我这么一说,二爷竟顺着我的话回了一句,是啊。   是啊~我切了一声回答到:“你若是,我跟你姓!”   “那你就跟我姓呗。”二爷一脚蹬下床说到,“走,吃饭,坐等贵客上门。”   如果二爷不提这档事,我还真就那么忘了,因为他昨天说会有人告诉我答案。可这个人左等右等就是没见有人上门,我等困了,就这么躺在二爷书房的睡塌上小憩的起来。也不知这样睡了多久,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二爷出门的脚步声,再过没多久,整个书房就变得安静起来。   应该,是有人来了?我迷糊的睁开眼,却发觉身上除了盖着毯子之外,还盖有二爷的披风。呀,他没穿披风就这么出去了?我坐起身子将滑落在地的披风拾了起来,想说还是给送去吧,刚好可以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可,我都还没走到前厅,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那里很客气的要二爷交出她们霍家要的东西,说是这东西本身就是霍家的人先发现的,理应归属霍家,二爷这么截胡是不对的。   这什么歪理邪说啊,东西不都是先到先得么?我停住前进的脚步就这么驻足听着,可约听到最后越觉得不对。感觉这姓霍的女的有种愈发不讲理的气势,非得逼着二爷把东西交出来才肯罢休。   听到这儿,我是站不住了,直接走入了大伙儿的视线轻叫了一声:“爷,我给您送披风来了。”   那个姓霍的姑娘一听到我的声音便转头想呵斥我,可在见到我之后却又哑口无言,只能目送着我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到二爷身边。   “静好。”二爷接过披风,“这是霍家的当家。”   “见过霍姑娘。”微笑颔首是最基本的礼仪,哪知这位霍姑娘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将话题回到了刚才。   “二爷我不管,那斗里的东西是我们霍家要的,说什么都得让给我。”   “下斗的规矩不就是这样么?”见霍姑娘气势汹汹,站在一边的我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然而一大堆的疑问却一直盘绕在我心间,我看了看二爷,又看了看霍姑娘,“谁先拿到就是谁的,上来以后再抢那就是你不对了。”   被我这么一说,霍姑娘似乎有恼羞成怒的趋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   “这里是红府,二爷都没说啥我为什么不能说话?”比容貌或许我比不过这位霍姑娘,可比气势…开玩笑,当我林静好是吃包子长大的可以任由你吼啊,“技不如人就该认栽回去重修,而不是在这里丢你们霍家的颜面。”   “你!”美丽的脸庞会因为生气而变得丑陋,而站不住脚的理由更是没法在借题发挥。霍姑娘终究还是个有教养的人,忍下了发脾气的冲动,可语气里似乎还带有那么一丝讽刺,“这位姑娘,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夫人的表妹?”   唉,得罪什么都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像眼前这种的。我有些无奈的看着霍姑娘,全府上都晓得不可以拿我和夫人做对比,唯独这种人,巴不得拿这个梗戳得你体无完肤。   可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二爷便接了一句:“是夫人的亲戚,也是新夫人。”   你说what?!我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二爷,可二爷的神情却依旧那么泰然自若。   “你忘了你已经跟我姓了么?”   跟你姓?!鬼才跟你姓啊!我睁眼怒瞪着二爷,可心里却莫名的咯噔了一下,等等,我刚才是说过如果他若是真的去下斗那我就跟他姓的…等等,等等,好像哪里不对?我看了一眼二爷,想了好久才发觉问题所在。   原来,你和我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快来群里唠嗑呀,群号在文案里~ ☆、第十八章 过年      霍姑娘要不到想要的东西,又接到了二爷抛出来的重磅炸弹,竟气急败坏的走了。呃,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哪去了?我都还没开刷呢你这就跑了?!看着霍姑娘带着随从离开的背影,我有些郁闷的盘起了双手。   看热闹的家丁们也散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的厅堂里,就只剩我和二爷。转过身,我直勾勾的盯着他,顺道为刚才的事发难:“二爷,不带这样坑我的啊!”   “你自己答应的,怎么能说是我坑你呢?”二爷目光柔和的说到,“话都说出去了,霍姑娘必定会将这事传遍长沙城。到时候别说九门的人,全长沙的人都会知道我二月红又娶了新夫人,这个身份你逃都逃不掉的。”   “我…”我又想条件反射的说我不要,可二爷却接着说。   “这里不比你所处的那个时代,一个姑娘若没有成亲便生下孩子,那一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二爷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既然人言可畏,那不如给你一个身份堵住悠悠众口,日后也就不用担心孩子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静好,你觉得呢?”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呢,给我身份终究还是为了孩子,而不是我…听完了二爷的话之后瞬间沉默了,也许我之前真就不应该为了那么一点母性的本能而心慈手软的留下孩子,搞成现在这种状况,呵呵,我是自找的么?深呼吸,而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让时光倒流么?走过的人生路是无法回头的,凡事就只能向前看了。   “就按你说的做吧,我没意见。”我有些不愉快,可又不得不说二爷的法子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办法,只是目前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缠绕在我心间,那便是二爷刚刚提到的九门,“爷,九门可都是盗墓世家?”   我试探性的发问在得到了二爷的点头承认后,心中的一个大疑惑总算有了个根本的答案。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师父的盗墓本事是自己修炼来的,可现在看来,活脱脱的子承父业啊。可是…我忍不住打量起二爷来,假设和二爷有关联的都是九门的人的话,那么,佛爷应该也是,还有那个称呼我“师娘”的人,应该,也是。可我又有些不理解,随即开口问到:“二爷,为什么你身上没有那种戾气?佛爷和那个袭击我的人就非常的明显,为什么你…”   “我已经不触碰祖业很多年了,身上自然没有那种气息在。”说到这里,二爷不知为何的叹了一口气,“为了承受这些东西带来的报应,我已经失去很多了,实在怕了。”   怪不得师父在我小的时候经常边教我手艺边告诫我,我教你的是手艺,你可以学业可以用。可一旦接触到这些东西,那就得有命去承受它所带给你的失去,否则就一辈子都不要再接触。虽然不知道二爷经历过什么导致他收手不干,可看着他叹气的样子,我的心里竟也有了那么一丝心疼。   “可你这次不是又触碰了自己的禁忌么?”这个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是种很作死的行为,可对于刚才霍姑娘那种势在必得的样子,果然,我还是很在意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我没下去,他们下去了。”二爷解释到,“可是出了点事情,所以我连带着受了点伤。伙计们只带上来的是一个宋朝的戒指,霍姑娘硬说我的人带走了墓室中的玲珑翡翠,非得上门来要。”   “诶?九门里居然有女人?!”   “这是罕见由女性当家的盗墓家族,刚才那个是这任的当家,叫霍锦惜。”二爷站起身轻轻的拍了一下袖子笑到,“如果运气好,到了过年说不定还可以见到九门的其他人呢。”   就比如说,关三小姐么?我不说话,可眼神却贼溜贼溜的,因为好久都没见到过她了,怪想她的。   时间都是转瞬即逝的,过了腊八很快就迎来了新年,上门拜年的人除了祝贺二爷新年快乐之外,更多的便是祝贺二爷又娶新妻。   果然,和二爷说的一样,霍姑娘真的将这个消息传了个遍。   上门拜年的人虽多,可我只出来见过解九爷,齐八爷,还有狗五爷,而且还是在麻将桌上见到的,顺路还手痒的抢了二爷的位置小摸了几把。果然,怀着身孕就是“孕气好”,一连几盘下来都是我胡,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看在二爷的面上而故意放的水。   “啊,时候不早了,各位爷你们慢慢玩,我撤了。”我微微的打了一个哈欠,可手里还在继续摸着牌。打从肚子显怀开始,我便越来越像只熊,动不动就犯困想睡。   对啊,你能想象到3个多月的肚子居然大到显怀了!看到的人无一不恭贺我早生贵子的,狗五爷更是口无遮拦的打趣说这么大一个肚子,该不会里头装的是哪吒吧?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静姑娘肚子里要是真装着哪吒,那红府以后可会被他给掀翻的。”大家都改口称呼静夫人,可唯独齐铁嘴依旧称呼我静姑娘,既然也没人提醒他改口,那就让他继续这么叫下去得了。   “嘿,纵使装的是哪吒,怎么闹还不是得叫我一声娘。”我把牌往前一推,“十三幺,胡。”   二月红本想着让静好替自己几手的,只是没想到她越打越顺,索性就坐在旁边看着她打。可直到她困了选择回房休息换他上来后,他的火气就全飘狗五那里去了,打几圈输几圈。   他们继续打着他们的牌,而静好却真的就这么回去睡觉了,今天她真的得早点睡,因为明天还约了佛爷夫人一起去寺庙上香祈福。不过说到佛爷夫人,静好倒是觉得十分的有意思,因为她现在也是个大肚婆,而且喜欢挺着肚子到处去透气,呃,说白了就是明目张胆的到处去玩,就连佛爷也束手无策。认栽吧,谁让她是他千辛万苦的追回来的夫人呢。   天下一物降一物,佛爷再厉害,终究也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另他无可奈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此文,是长篇,结局挺好的(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先写完了结局才来写正文的)。略略略XD ☆、第十九章 霜月   睡下去的时候是一个人,醒过来时是两个人,这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二爷有意识的对外宣称他娶了新夫人后,这种情况就更加频繁了。有时候我也会很无奈的跟二爷说,长期这样睡在我边上也不是一回事,你还是逛窑子去吧。   是啊,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守清规戒律,还不如劝他去花天酒地呢!   二爷刚开始还会用很吃惊的眼神看着我,可到最后也就直接置若罔闻,仿佛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有次被我说烦了,竟直接冒出一句:你真以为你大着肚子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了么?   我吞了吞水,从此以后再也不提此事。你要睡我边上就睡我边上呗,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由于和佛爷夫人有约,于是我便不再赖床,而是起身收拾好自己,带着桃花欣然赴约。记得刚认识佛爷夫人那会儿我还依旧叫她关三小姐,可如今,要嘛叫她佛爷夫人要嘛叫她闺名,反正怎么顺口就怎么叫。   “哎呀,一起出个门都还这样叫我,你是多希望人家知道我就是佛爷的夫人啊!”关银屏娇嗔着,“低调,低调点。”   “是是是。”我附和到,“银屏!”   见我叫回了她的本名,关银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我俩准备去点香的时候,关银屏突然很关切的问了一句:“静好,你怎么就这样嫁给二爷了?”   打从认识关银屏后,她对我就如同对待闺蜜一般,所以很多话也就讲得特别的开门见山。反正她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我也晓得她是什么性子。   我看了关银屏好一会儿,然后比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最后双手一摊:“能有什么办法!”   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闲言碎语那么多,唯有这条可以堵住别人的嘴。这是我和二爷达成的共识,我们是不是真的夫妻,他不言,我不语,又有谁会知道呢?   “嗯,说到这个我倒有一件事想问你,你确定你的肚子真的只有3个月么?看起来都跟我差不多大了。”关银屏微微的看了一下我的肚子,是啊,她的身孕刚过了5个月,而我的肚子却和她一样大,该不会…关银屏俏皮的戳了我的肚皮两下,“静好该不会怀了双胞胎吧?”   “双胞胎?!”关银屏的话让我不禁想起了什么,随后将手伸进口袋之后才发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假装是伸手拍拍肚皮。但其实我是想伸手到口袋里摸手机百度一下的,看看怀着双胞胎的肚子是不是真就像我这副模样。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没有手机这种玩意儿。   哎,双生就双生呗。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唉,我们今天是来上香祈福的,能不讨论这个么?”我笑笑的看着关银屏,顺便用肩膀轻轻的顶了她一下,“走呗,别等会儿人多了挤着了。”   之所以选这个时间出来就是为了避免人多拥挤,这样也比较有位置可以朝拜。我是不信求神拜佛这种事情的,可关银屏却十分相信这个,说是自家丈夫就是个出生入死的主,不求神拜佛一下,心底里会特别没有安全感。   好呗,你要拜我就陪你拜好了。   关银屏选择的寺庙善男信女多,所以纵使是这个时候香火也十分的旺盛。而且,上完香后大伙儿都乐意去边上求签算命,算是给庙里添点香油钱。关银屏本想拉着我去的,可是,我需要看向算命么?我可是个算命世家的后人呢!算命?算了吧!我一个摆手,随即让桃花拿点钱给庙里添个香油,可却发现桃花有些神色慌张的东张西望,连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静夫人,我刚刚看到一个熟人,但是一下子身影又闪没了。”   “没事,拿点东西给庙里吧。”   然而,在静好看不见的地方,一个身影正盯着桃花的方向看。虽然他的打扮和周围的人没什么两样,但人中处的那一抹没刮干净的胡渣却也那么的特别。桃花依旧是有点局促不安的,尤其,是在那个人对上眼神之后就显得更加不安了。   女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不管哪个时代都一样。没有挺肚子之前聊的是胭脂水粉,挺着肚子聊的最多的就是小孩,关银屏更是打趣的说要是她生下的是男孩,就给他取个乳名叫小蛐儿,叽叽喳喳活蹦乱跳,多可爱。她问我有没有想过给孩子取个乳名什么的,可我却一下子愣住了,因为都只是习惯性的“宝宝”“宝宝”的叫,压根就没想过给孩子取个名字,再说,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怎么取名啊?   “看你肚子里就像是一对娃,那就取两个名字嘛~”关银屏笑眯眯的吃着点心,据说这家点心店是长沙最出名的,而且她还没吃完就已经打包好两份准备让我也带一份走呢!   “这…”我有些为难,因为我们林家的各位大家长们取名都相当的随便,我爸当年还被爷爷叫过“狗崽子”这种小名呢!所以,随便取名这种病估计也会遗传到我身上吧?我习惯性的抬头看天,一下子陷入云思考当中,可想久了心里竟也莫名的惆怅起来,许久才默默的吐出一个词:“霜叶……”   霜叶红于二月花,二月红,二爷的孩子,那就叫霜叶好了。   “霜…月?”关银屏重复了一下我的话,不过看样子她好像是没听清楚,口误了,“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南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哇,静好,你如果真的能生一个女儿下来就取这个名字吧,不错唉。”   呃…我有些尴尬的点了一下头,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这还真不是我说的算的,一切都还是得看孩子他爹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想要两个包子我就如了你们的愿,两个包子就两个包子呗【任性脸】 至于二爷和静好的孩子的名字,还真就是这样的来的,嗯,对,就是听错了的结果~ 包括二爷自己也把“霜叶”听成了“霜月”(哎,又是涉及剧透的地方啦啦啦啦) 另:我更新了封面 ☆、第二十章 菩萨蛮      和关银屏的小聚在午饭前就结束了,本想叫她留在府上吃个午饭的,可她却说她家佛爷正在家里等她回去,所以改天再约。改天啊,改天说不定就到了吃她孩子满月酒的时候了呢!我笑笑的带着桃花和关银屏在路口分别,走的时候还被硬塞了一包点心说是一定要带回去,要不然就是不给她面子。   好,带就带,恭敬不如从命。   我让桃花带着东西先行回府,自己却慢悠悠的散步去了梨园,虽知道这个时候的梨园是不会开戏的,可有个人却肯定会在那。   梨园的前门一般都是留给客人作用通行之用,所以我也就随了他们的习惯从后门进出这里。二爷果然是在这里的,只不过一直坐在戏台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没打算打搅他,静静的回到了后台,在那里继续着我平时的小娱乐,画蛋。   可,今天没有蛋可画啊,那要画些什么呢?   我拿着狼毫支着下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一直这样支着,直到无意中抬头看了一下镜子才灵感爆发。   对啊,今天没蛋可画,那我为何不画一下自己呢?   小山重叠金明灭   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   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   花面交相映   新帖绣罗襦   双双金鹧鸪   给自己化妆的时候我一般都会哼这首《菩萨蛮》,因为只有这首歌才会让我静下心来慢慢为自己描眉画眼。画惯了戏妆的我画起日常妆那也是得心应手,但唯一苦手的是,我不会画日常的眉毛,经常一个手滑就又会画成唱戏时候的样子。索性,就不画眉毛了。   可是,就在我拿起眉笔而后又放下的那一瞬间,背后突然响起了这样一种声音:为何不画眉?   因为,会画歪掉啊。我透过镜子,看着那个站在我背后的那个人。   打从静好刚刚出现在自己身后时,二月红已然回神,只是他依旧坐在那里不动,本以为她会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的,哪知这家伙居然掉头就走了。他眼眸微动颤,嘴角稍稍的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慢慢的站起身,走向后台,看看这个不忍心打扰他的家伙究竟会在那里干什么。   二月红知道她喜欢在蛋上面画脸谱,可今天他偏偏就忘了留个蛋在后台的化妆桌上。所以看她有些失落的坐在那里发呆,他好几次想开口叫她,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发现她突然来了精神,边哼小曲边开始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   那小曲,甚是好听,除了可以听出词是出自《菩萨蛮》之外,调子,倒也还是头一回听见。二月红就这样默默的站在那里站着,看着她涂完粉画完眼,可唯独却没见她画眉毛。于是他问到:为何不画眉?   为何不画?是因为不会给自己画眉毛,会画歪掉,索性就不画了。   二月红走近静好仔细的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心想着果然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就连妆容都那么特立独行。   二爷,您在看什么?   看看如何才能把你画好。   二月红是真的在看她,只不过并不是怀着单纯看看的心思的。他俯下身,纤长的手指轻夹起桌上的那只眉笔轻声到:转过来。   静好直接坐在椅子上调了个方位面向二月红,她微微抬高下巴,闭上眼,这样就可以让他看清整张脸了。然而这张脸,二月红曾经看了十来年,怎么看都看不腻。可现在,面对着如此相似的脸,他,竟看出了些许不同的感觉出来。   笔尖从眉峰游走到眉尾,一笔一画,轻描,淡写。二月红细细的画着,画到最后笔尖竟无意的往静好的眼角点了一下,直接,令她睁开了眼睛。   不知二爷是无心还是有意,帮我画完眉毛之后竟顺手在我眼角点了一下,吓得我直接睁开眼睛转回镜子前看个究竟。本以为他是手抖画歪了,可事实上画得挺好的呀。就是最后这一点…我凑近镜子仔细瞧了两下,说到:“二爷,你可知道,我本身的脸上也有这么一颗泪痣的。”   “哦?是么?”二爷的声调似乎有些得意,显然这只是他无心插柳的杰作,哪知竟然歪打正着了。只是,听了我这话之后,二爷反倒有些好奇的问到:“你可还记得你本身的模样?”   “记得,我可是自拍狂魔,哦,就是自己给自己照很多相的那种人。”说到这个,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兴奋,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沮丧了,“只可惜我画肖像的功力不行,画不出我本来的样子,要不然真可以让二爷看看什么叫做‘你怎么能长成这样’是种什么样的脸!”   “哦,那到底长成什么样?”二爷好奇的问到。   “长成天生适合唱戏的模样。”我一字一句的强调着,确实,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长着这样一张脸,才会让很多喜欢听戏的人记住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菩萨蛮是真有这首歌,姚贝娜唱的,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搜搜。 另,周末到了,这是周五的份,我周末要演出去了~双休日会写,但不更 ☆、第二十一章 画不出的画像      当我说出自己长着一张天生唱戏脸的时候二爷就笑了,说怎么可能有人会天生长成那样。于是我不服了,想说不信的话我画一个给你看,可当我拿起笔来画的时候就吃鳖了,因为我根本画不出自己的样子。   “啊啊啊,如果那个烦人的家伙在就好了。”我放下笔愁眉苦脸的盯着宣纸,这个时候我就只想到了那个跟狗皮膏药一般缠着我不放的洪硕,未曾想现在在一边看我画东西的二爷竟直接接了话。   “谁?”   “唉,说了你也不认识。”一想到那个家伙我忍不住吐槽到,“那个很招人烦的家伙是我们学校美院的高材生,曾送我一副素描说想追求我,可我给拒绝了。不过我那些被策反的小伙伴们倒是有看过,说真的很用心,画得非常的像我!”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然怎么可能画得像你。”   二爷语气虽平淡,可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嗯,就有种那个什么…唉对,谁家臭小子想要来泡我女儿的感觉!于是我连忙摆手到:“呸呸呸,他就一中二病少年,真不懂我哪里值得被他看上的?”   “真看上一个人的话,你根本就记不起你到底是如何看上他的。”二爷的神情开始变得有那么一丝耐人寻味。   “就好比你和夫人那样么?”对二爷,我似乎已习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反正也没见他为此生气过。只是关于夫人的事,我还是头一回这么开口问他,可又怕他生气不愿意多说,索性又补了一句,“呃,当我没说。”   “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你想当没说,可我听见了啊。”本以为二爷会装聋作哑糊弄过去的,谁想,他竟如此有兴致的坐到我边上开了口,“丫头天生体弱,生谚修的时候又难产差点丢了性命,以至于后来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可惜,我最后都没能救回她…”   二爷的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可眼神却越发显得难过,就好像又重新撕开伤疤给人看一般。见他这副模样,我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揪着双手,可见他不是盯着我说这番话时心里倒也小松了一口气。总之就有种被尊重了的感觉,毕竟我不是丫头,而是林静好。   可是爱作死是人类的本性,就好比现在的我竟不知为何突然冒了一句“你一定很爱她吧”。当然,就算二爷不点头承认我也看得出来,他是爱她爱进骨子里去了,否则现在怎么会用这种黯然神伤的神情看着我。   “干嘛,觉得我说出这种话很意外么?”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自我解围。   “是很意外。”二爷很自然的接话,“我一直以为你对感情都是无动于衷的那种,哪曾想你居然也会为这些无关与己的事情感慨万千。”   静好的话语虽有那么一丝慷慨激昂可倒也还算平静,只不过她那神情活脱的像狗五家那发怒时的三寸钉。二月红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可这样却惹得静好不满的撇头,说还是别这样了,怎么看怎么像在逗小狗。   二月红不得不承认在摊上静好以后他的笑点变得越来越低,仅仅只是这么一句很平常的话都能让他很莫名其妙的笑出声,可等他笑完之后却发现静好同样也是一脸莫名,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的笑点到底在哪里。   “啊,没什么。”二月红按了一下自己的鼻尖,随即伸手拉过静好手臂,“走吧,该回家了。”   走吧,确实该回家了,他还不怎么饿,可她肯定已经饿了。二月红挽过静好的手,就这样带着她默默的走出了梨园。静好刚开始还会有那么一丝抗争,可到最后也就由着他了,反正她现在低头都看不到脚尖,有个人牵着,也好。   回到红府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午饭时间,然而就在大家上桌准备吃饭的时候,谚修却姗姗来迟,而且脸色似乎还有点泛白。问他怎么了,他却说没事,可能是偷吃零食吃坏了肚子了吧?   “都叫你别随便吃零食了还不听,现在遭罪了吧?”我摇摇头,想说他既然不大舒服,还是先乘碗汤给他好了,“先喝点汤暖暖,如果在不舒服娘就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谚修点点头很乖巧的捧起碗,可他的小嘴还没接触到碗的边缘人就开始变得有些昏沉。本想问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可手都还没来得及碰到他的肩膀,他就这么毫无预警的靠到我身上,嘴里还叨唠着“娘,谚修好难受”。   “谚修,谚修!!”我伸出双手抱住他,可却因为是应激反应所以自己也就这么连带着他一起跌坐到地上。   一时间,肚腹隐隐作痛,眼前也黑了好一阵子。我忍不住龇了一下嘴,伸手护住了肚子,好在这种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   “静好!”   “静夫人!”   离我最近的桃花连忙蹲下身要扶我起来,可二爷却快了她一步搀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我冲二爷摆了摆手,随即对着怀里正在喊难受的谚修说到,“你吃了什么东西?”   “就…就娘让桃花带回来的零食,谚修嘴馋偷吃了一个…呜,好难受。”谚修还在那里呜咽着,脸色反倒越来越苍白。   而这时,一边的桃花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到:“静夫人,那零食,是佛爷夫人给您的…”   “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去叫大夫!!”我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只能这样冲桃花吼着。   现在,不管其他,我只要谚修没事!! ☆、第二十二章 质问   在大夫被管家请回府上的第一件事便是催吐,让谚修把剩余的东西吐出来在进行进一步的诊治。然而从呕吐物里判断谚修应该是食物中毒了,他不仅吃了早上带回来的红糖糕,还偷吃了好多的皮蛋。然而根据大夫的说法,这两种东西同食是会引起食物中毒的,小孩儿都如此,更别说怀着身孕的大人了。   而怀着身孕的大人若是吃了,怕是有滑胎的风险啊。   “那大夫,谚修现在要不要紧,要怎么样才能解毒?”   “没大碍,我开几副药给他吃一下就好了。唉,你们在给孩子吃东西的时候多少也注意点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连个孩子都能照顾成这样?”   面对大夫的说教我也只能认栽的点头,毕竟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把人家给我的东西放在房间那么显眼的位置上,让谚修给摸走吃掉了。然而打从有身孕以来我吃东西一向都是百无禁忌的,可看到谚修误食了这些东西之后的痛苦模样,心底里竟隐隐泛起不安。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佛爷夫人给的,皮蛋是昨天她托丫鬟送过来的小零食,而这个红糖糕则是今天才带回来的小玩意儿。   想到这儿,再联想到当初在佛爷家的情形,我忍不住抱紧双臂,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炸起来了。想说关三小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这,难不成是佛爷的主意?借他夫人的手来弄死我?   可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啊!   “二爷。”眼见二爷跟着大夫的脚步要出去,我连忙叫住了他,“我有话想问你。”   二爷顿了顿脚步,随即让桃花给大夫引路,自己却留了下来。他本想就这样留在谚修的房间里听看看我想说什么的,可我却微微的摇头,并且用手微微指了一下后面的谚修,示意说这里并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   既然这里不方便说话,那就换个地方。   书房一直都是个适合商议事情的好去处,然而这次未等二爷开口我便开口问到:“二爷,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为何问这个?”二月红突然凝视着我,很明显,我猜对了,这个问题是他的禁忌,可这毕竟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我想知道,而且,我必须得知道。   “佛爷见我第一面就想着让我再死一次,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嘶,我不明白你跟佛爷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夫人的死跟佛爷有关吧?”我一直在观察着二爷表情的变化,二爷的表情从不解渐渐变成了略带生气之意,看来,很多东西我是猜对了,“啊,换句话说,佛爷是最直接的凶手。要不然怎么可能看到我就会冲着我说要让我再死一次?”   “够了,不要再说了。”二爷的口气很是平静,但听得出他是忍着要发火的冲动的。   “够了?!杀妻,伤子,如果我是个男人,我忍不下去!!”我冷哼了一声,随即盘起了双手怒视着他,“我死不死无所谓,可如果碰谚修一根汗毛,我会杀了他全家。”   碰谁无所谓,但就是不能碰谚修。或许他在这个时间出了意外就没机会遇到未来的我,然后一切就都会改变。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的,不过是他能够好好的活着。因为未来的我是他罩着的,现在,换我保护他了。   我会让他给红家一个交代,这就是二月红离家前往佛爷府上前留给静好的话。他让静好留在家里照看谚修,自己则是带上管事一起去张启山家拜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趟是非走不可了。   因为很多事,他必定要和张启山当面对质,这样才能水落石出。   听管家说二爷来了,正在看公文的张启山倍感意外,但还是好茶好点心的上桌,准备好好的和这位老朋友叙叙旧。只是这位老朋友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倒有种上门兴师问罪的感觉。张启山不慌不乱,斟了一杯茶,笑意凛然的推到二月红面前,而后一个“请”的手势。   现泡的茶,不快点喝,就凉了。   “二爷可是难得出门,今天到我这里,想必是有事吧?”张启山依旧是笑着的,但他推过去的茶二月红并没有接过,而是一直就这样看着他,半晌才冒出一句。   “佛爷,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放过她?”二月红很淡然的开口,开门见山,好过拐弯抹角。   “哦?”张启山扬了一下声调,“你说的是丫头?还是静好?”   “我说的是活着的那个人。”此时的二月红终于伸手捧起了茶杯,茶不烫,刚好可以入口。   “二爷,我记得我说过,这个女人不死,必有千千万万的百姓遭难!”张启山轻哼了一声,但还是保持着正常的语调,虽然他不知道二月红是为了什么事情找上门,但如果不是牵扯到她,那他,又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你敢说你此行不是为了她么?”   “不管我此行是为了谁,我希望佛爷能就此收手。”二月红放下茶杯,“我既然答应了,那么该做事我二月红绝对会做到,至于我家人的生死问题,佛爷,这就不是您该过问的事情了。”   张启山那拿着杯子的手顿时停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热茶,就这样放下杯子气定神闲的打量起眼前的二月红来。许久过后,竟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啊,虽然很想写个七夕的番外,但真的没空嘤嘤嘤~ ☆、第二十三章 内鬼   二月红去佛爷府上做客没多久就回来了,可也不知是闹了什么不愉快,脸色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害得府里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紧张起来。作为离二爷和静好最近的下人,桃花这一天下来也是战战兢兢的。但是比起别人的紧张,她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被二爷发现这些事情是她做的,从而问责于她。   可她如果不这么做,那她明天估计就会收到很不好的消息了。   桃花翻了一个身看着天花板,这几天下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寝食难安的,不过想说明天就可以见到平安归来的家人,她心里的罪恶感也就小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她没有按照对方说的那样弄掉二爷那未出世的孩子,不过却阴差阳错的达到了目的,让二爷和佛爷产生了隔阂。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桃花绞着被角,内心的煎熬使她忍不住坐起身。她想过去谚修少爷的房间里看看情况,毕竟谚修出事之后静好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可,静好也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她很是心疼啊。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下床披件外套,便听见有人在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寻声望去,吓得她连连后退。   最恐怖的感觉不是尖叫,而是明明很恐惧很害怕,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好像现在,她看到了夫人披着二爷最喜欢的那件披风,就这样站在不远处轻叫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夫人,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桃花突然像疯了似的滚下床磕头,“我不是故意连累谚修少爷的,是…是我爹娘被日本人掳走了,他们逼我弄掉静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把罪名推到佛爷身上,要不然他们就要杀了我爹娘……对不起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空气一下子陷入静默,桃花依旧在那里疯了似的磕头认错,而“夫人”就这样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直到最后,轻声叹气。   “桃花,我只想告诉你,跟强盗谈条件,输的始终会是自己。”   桃花那磕头的动作,停了,她不敢抬头,就这样一直跪在那里。夫人的身形她是记得的,声音当然也不会忘,所以,在她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之后,她,被吓哭了。   看着桃花忏悔哭泣的样子,我走上前默默点亮了房间,然后扶着腰慢慢的坐了下来。虽然这种吓人的方法有点缺德,但这也算是个知道真相的途径。   事情,还得从书房说起。   白天,我因为谚修食物中毒的事情在书房里和二爷争执了起来,可越是争执就越发觉得哪里不对。丧失的理智在狂乱的奔跑中来了个急刹车,再加上我听见书房门口似乎有人在那里偷听,索性将计就计的凑到二爷耳边跟他提议——就这样演着,这出戏,刚好就演给内鬼看了。   想法总会在不经意间合拍,看来二爷也赞同府上有内鬼这一说法。所以,他心甘情愿的配合我演了这出戏,甚至最后还真为此去了佛爷府上与其对质,好让内鬼觉得他的阴谋得逞了。   至于内鬼是谁,我只是猜测,最终,还是缺一场戏来逼对方现形。   二爷果然是气冲冲的从佛爷府上回来的,并且一直刻意的强调佛爷承认此时是他所为。然而他在私底下却告诉我,说佛爷只授意自己的夫人跟我搞好关系,至于对养胎不利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夫人赠送于我?   “佛爷的想法和我们是一样的,绝对有内鬼,而且内鬼肯定很清楚你的生活习惯。”二爷说到,“要不然他哪里有机会做手脚?”   “那二爷有何想法?又准备怎么去做?”   二爷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口:“戏,你还继续演下去么?”   演,为什么不演?我点了点头,可在听了二爷的想法之后,我的心里竟慢慢的长了一起了一根刺。二爷的想法很简单,扮鬼吓鬼,然而他要我扮的人,是丫头。如果这种想法从我口中说出来那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这种想法是他说出口的。   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那效果肯定也不同了。   入夜后,我跟着二爷来到了他和丫头曾经居住过的房间,说是只有在这里,他才有那个心思帮我梳妆打扮。   是的,二爷这次要亲自动手,将我打扮成丫头的样子。   真正的丫头长什么样子呢?我看着梳妆台上的那张黑白合影,在抬头看看镜子,啊,这张脸,果然和她好像,像到连二爷在为我梳妆时,眼神都充满着依恋。   我一个眯眼,到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因为,我突然好讨厌这样的感觉。就好像镜子里的人一直都不是我一样,啊不对,镜子里的人本来就不是我啊。   “怎么了?”二爷似乎捕捉到我的变化,连忙听下手。   “没事。”我闭眼好一会儿,而后睁眼继续看着镜子,镜子里依旧是那张脸,除了眼神是我的以外,其余的一切都是别人的,“看着镜子,我就会看到心里跨不过去的坎,心里就会拼命的在喊着‘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镜子里的人若不是你,那是谁?”二爷突然俯下身搭住我的肩膀,顺道看向镜子。   “那你看到的是谁?”听闻二爷的话后,我突然发问,“是丫头,还是静好?”   以前的我也许不会去介意这些,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特别想知道他把我当成谁。又或者是,我一直都很在意他的看法。   什么?我居然会在意他的看法?!开什么玩笑?!   看着镜子里的二爷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顿时不想说话了,嘴一噘就这么撇过头,反正都梳理得差不多,不看也罢。只是这种扮鬼吓人的活儿,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去做了。   临出发前,我闭眼坐在那里脑补着该如何做才能更像丫头一些,可脑补到最后只能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毕竟不是要去吓一个等级比我高的boss,不需要花那么多心思。只不过在我的脚步即将踏出门之前,二爷竟突然叫住了我,而后脱下自己的披风往我身上一披,说是外边很冷,别把自己冻着了。   我稍稍的拉了一下披风,顺道点点头。然而就在抬起头的一刹那,我发觉二爷的脸竟离我如此之近,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我竟趁他不注意时踮起脚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或许这就是时间造成的错误吧,在错误的时间里对错误的人动了心思,不该,真是不该。   后脚跟本可以在瞬间着地的,可我的肩膀竟被二爷给抓住了,就这样吊在那里动惮不得。本以为他想就这样把我放下的,哪知迎上来的却是他最有力的回应。   吻就像吃糖一样,越吃越容易上瘾,而二爷的吻却像是带着蜜的毒,一点一滴的侵蚀着原本无坚不摧的心。   我本百毒不侵,谁料你万毒俱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糖其实应该要在昨天发的 但无奈身体状况太糟糕,只能留在今天写完再发。 对,我都是现写的,没有存稿~ 关于我对佛爷的设定啊…… 其实,我觉得读者的想法都是对的,都是有认真去看过原著的人。 但可能是个人理解问题的方式不一样 我更倾向于佛爷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而且说白了,能把佛爷写好的都是神人,真的,无比崇拜~ 嗷嗷嗷,感谢一直以来都在看我唠叨的读者小天使们,感恩 ☆、第二十四章 呵护   误伤谚修的罪魁祸首算是找到了,然而更棘手的是,这些的后续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桃花跪在那里忏悔。可事已至此,忏悔又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呢?我轻叹一口气,伸手扶起桃花让她先去煮点东西给我吃,剩余的事情就交给二爷去处理吧。   至于其他的事,不用担心,错不在她,用不着她来担责。   二爷是很气定神闲的坐在书房里等我回来的,然而当我将知道的事情一一陈述之后,二爷便紧锁眉头盯着桌面,似乎是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去应对。看他如此模样,我忍不住出声叫了他一下,顺道问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呗。二爷站起身,果然走一步是一步的来到我身边的那张太师椅旁,就这样和我并排坐着。还没等我开口便悠悠然的说了一句:“是在想如何解决这件事么?”   “我都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想啥啊?”我摸着肚子撇了二爷一眼,对啊,我是在想法子,可就是怎么也想不出好法子来。   “凭我比你多活了17年。”二爷开口回复到。   “是13年吧?”我开口纠正到,这个身躯今年似乎已经22了,但我的实际年龄却是26。我幽幽的打量了二爷一下,所以说,二爷已经快到不惑之年了么?可看着却也不像啊。   看我在打量他,二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人家是巴不得把自己的年纪说小一点,甚至不要说最好,可怎么你却一点也不在乎这些?”   “因为在乎这些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侧过身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到,“年龄这东西,不就是用来记录时间用的么?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时日不多,很快就要入土为安,这样多没意思啊!”   二爷又是一声轻笑,只是笑声中似乎多了一丝被逗乐的意味,然而他也不忘刚才的事情,于是开口说到:“说吧,想到了什么?”   “想到小日本怎么可能信守承诺?”我叹了一口气,有些民族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改不了那种恶习,更别说在这种非常时期会跟你讲信用了。因为,那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种族啊,“对了二爷,你有法子解决这档子事?”   “办法是有的。”二爷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我是相信二爷的,也相信他有办法解决这些麻烦事,至于如何如何解决,怎么去解决,我便没有再过问。但是我知道的是,二爷给桃花批了假让她离开长沙一阵子,等安顿好了一切再回来。然而也因为这件事,我知道桃花除了双亲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在上海。   想来也好,让自己的亲人远离是非之地,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桃花不在府上的这段日子我倒也清闲,最起码不会一直听到有人在耳边说静夫人你这不能去、那不能动、危险之类的。可说闲也闲不到哪里去,因为几乎每天都被忙活的二爷带着,拜年也好,去梨园也罢,走到哪儿带到哪,就好像一个不注意我就会被狼给叼走一般。   二爷会带我出来拜年,但并不是谁家都会去,也就只带我去了狗五爷、齐八爷那里。于是我便问他,那佛爷家呢?怎么就不见您带我去?   此时的二爷淡淡的一笑,单手将我护在他可以触及的范围内说到,以你的性子,最好还是少跟佛爷这种人接触比较好,省得不知死活的惹怒了对方,人家一个枪子儿就把你的小命了结了。   二爷,还真是挺了解我的啊…我歪了一下嘴唇疑惑的看了一眼二爷说到:佛爷有这么可怕么?   可怕。二爷很认真的点头,佛爷可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那就少跟他接触呗,能不见就不见。”我悻悻的耸肩,看来二爷今天铁定是要去佛爷那里一趟了。   所以,我可以自己去遛遛街么?   “二爷,我可以自己到处走走么?”   “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去佛爷那儿谈。”二爷很放心的松开那只护着的手,“逛累了就到桥头面摊那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桥头面摊,就是前段时间我一直偷溜出来吃面的地方。以前可以翻墙出来,可现在挺着个肚子,就只能正大光明的走大门了。而且二爷也发了话,说只要我想出门便大方的从大门走出去,会有人暗地里保护我的安全,让我不要担心。   是啊,我是不担心,但是他会,因为我肚子里可是装着他的血脉,而且不止一个。确实,真的不止一个啊,今天刚到洋人开的医院里检查过,是双胎。所以啊,知道二爷今儿个为什么动不动就笑了么?他算是乐呵死了,可我却暗自叫苦不迭,因为孩子又不是装在他肚子里,他不腰疼,可我疼啊。   由于还在春节期间,所以婆婆的面摊看起来也相对冷清了不少,不过对于我这个常客来说,她倒也是如往常一样热情,给我煮的面里还多加了很多肉,叫我一定要多吃点。   是是是,多吃点,把自己养胖一些才好是么?   冬天吃东西一定要快,要不然很容易就凉了。只是,当我吃完准备付钱时,有一双手却将我拦住,替我把钱付了。我一个惊讶的抬头:“怎么是你?”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那个人就这样坐了下来,顺道,也点了一碗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真特么是累坏了,回家就躺尸睡了很久~╮(╯▽╰)╭ 今天补上更新~ 我有丢了很多红包,不知道小伙伴们有收到不? PS:可能最近因为太累了文风略有不稳,请大家莫见怪~ PS的PS:其实我除了更新的时候会在群里说以外,基本很少宣传过自己的文,所以,真的很感谢那些认真追着文看的亲们~说真的我并没有办法一天写个三四千字(其实我也想,但有心无力),但我一直都会保持更新的进度。 写文真的是件很烧脑的活儿,我希望有看其他文的亲们也多多鼓励一下其他的作者,毕竟你们的鼓励就是她们写文的动力(づ ̄ 3 ̄)づ ☆、第二十五章 善与恶   打从上次想置她于死地而未成功之后,陈皮便开始派人暗中盯着她,只可惜她出入红府均由二爷带着,想接触到她,很难。然而另陈皮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过年前他的伙计从霍家那里打听到消息,说是二爷亲口对外说他又娶了一个新夫人,而且据说是原夫人的表亲,长得和原夫人很像很像。   很像,她确实很像丫头,所以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无法对她痛下杀手的理由了。因为他很固执的认为,这个师娘才不是什么表亲,一定是死而复生的。可他的固执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事实磨得圆润,事实,令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女人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只不过,她长得像师娘而已。   怎么是你?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他呢?陈皮点了一碗面坐到他对面,打从上回没要着她的命之后,他就一直光顾这个摊子。虽然守株待兔这个方法有点儿蠢,可终究还是等来想要等的人。更何况,这个婆婆煮的面的味道,跟师娘的,还有那么一点像。   我本应该离这个名叫陈皮的人远一点的,可就在他落座之后我我脚却如同钉了钉子一般移都无法移走。不过一想到大白天且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应该没有办法对我怎么样,所以就这么坐着好了。   可是,就这么坐着真的好么?我抬眼看了一下正在吃面的陈皮,突然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一直都有光顾婆婆的摊子?”   “她做的面还挺好吃的。”陈皮答非所问,但却也间接的表明,他,一直都有来这里,“怎么,才多久没见,你的肚子都那么大了?”   这时我才发现陈皮是边吃东西边看着我的,只是他的目光里依旧还存有那么一丝敌意,就仿佛,我还是该死的那个。   唉,天杀的,我是招谁惹谁了我。   “哪里的话,只不过是二爷照顾得好而已。”我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说到,“大夫说,大概入夏以后孩子就会瓜熟蒂落,到时候,记得来吃孩子的满月酒。”   到时候记得这句话就像下次请你吃饭一样,只是嘴上的客套话。而且我也晓得陈皮是不大可能会来的,所以我满说,他就满听好了。   “满月酒就不用了,你还是想好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陈皮放下筷子,连面汤都没有喝完就起身离开,临行前还不忘走到婆婆面前小声交代了几句才走。   陈皮到底交代了婆婆什么呢?   待他走后,我小心翼翼的凑到婆婆边上小问了几句,本以为婆婆会说“你要小心这种人”之类的话。可哪里会想到的是,她竟然说,陈皮这孩子人还是很善良的。   善良?在别人眼里作恶多端的人,在婆婆的眼里居然是个善良的孩子?   嗯?是我打开方式不对么?   人在有心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开小差,就像我,一整天都不在状态,一直开小差到就寝时间还半躺在摇椅上思考人生。   因为,实在很难以想象啊。   “二爷,我听面摊婆婆说,陈皮认她做了干娘,把她接到他那里住下了。”   “哦?有等事?”正在看书的二爷略有些吃惊的动了一下眼珠,可最后还是将目光收回到了书上。   “嗯,婆婆是这么说的。”我坐直了身躯,“不过我实在想不通,陈皮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世上想不通的东西多得去了,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会知道他想干嘛?”二爷轻轻的合上书,顺道将眼前的那盘小点心推向我说到,“这里有点小点心,吃吧。”   “没什么胃口,不大想吃东西。”我摇了摇头,将盖在腿上小毯子披到肩膀上,就这样站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可脚尖都还没触到换鞋踏,就被二爷给叫住。   “静好,你过来一下。”   嗯?我过去?我转头看了二爷一眼,虽不明白他想干嘛,但还是走了过去:“还有事么?”   “没什么。”二爷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两下说到,“我还以为我眼花,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会穿带有盘扣的衣服。”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头到:“没办法,衣服都穿不下了,就只剩这些有盘扣的衣服稍微大一些,然后又穿得暖,刚好拿来当睡衣穿。”   在红府我一直都是穿得很另类的,也就是穿得跟洋人差不多。我不喜欢穿带有盘扣的衣服,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解盘扣很不利索,通常一个盘扣还没拆完人家的衬衫就已经扣好了。   “改天让人做几件新的给你吧,你这袄子怪不合身的。”   废话,这衣服不是我的自然不合身啊,不过既然二爷要让人给做,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谢谢二爷了。”   “有什么好谢的。”二爷笑笑的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而后很突然的将我凌空抱起,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他嘟囔了一句,“好轻啊你。”   轻才好,身轻如燕才能飞呀!可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妥,对吼,我还怀着孩子呢,太轻就不好了。   “爷,我重了很多了。”我嘟了一下嘴接着说到,“还有,你能把我放下来么?”   一秒,两秒,三秒。二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直接就这样将我送进被窝,而后吹灭了烛火自己也缩了进来。   两个人窝一起被窝总会暖得很快,然而比被窝暖得更快的,就是二爷的手脚。还不到一会儿盘扣全被他给解开了,我心一惊,伸手抓住了二爷的手腕:“二爷,不要这样!你可以…”   “不去!”   二爷当然知道我要说什么,无非又是劝他去逛窑子什么的,所以很理所当然的拒绝了。然而就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的封了我的嘴,并且轻声的在我耳边说,大不了,我轻一点好了。   一夜春光总归是还是要和清晨的阳光有所交集的,我本以为我会睡得很迟,可没想到我居然比二爷先醒了。可由于衣服全被抛出了帐子之外,所以我只能假装继续睡,直到二爷起床后把所有的衣服全捡回来为止。   虽然有过肌肤之亲,可我在换衣服的时候二爷却没有留在房间里,而是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因为他晓得,我的脸皮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没去注意的 结果发现收藏破了2000 于是,笔锋一拐发个小糖,喜欢么~ 我这两天真是累坏了,刚从展子上下来,人还有点懵,所以周一就没写了,骚瑞~我会赶上进度的咩咩咩 ☆、第二十六章 心境      日子,开始过得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习惯到处闯荡的我居然开始有点习惯这种安逸的日子了。桃花在一个半月之后回了府,说是母亲在被救出来之后就一直处于生病状态,所以,她便留在上海照顾了她老人家一段时间,直到她有所好转后才回了长沙。   她说,毕竟我还在这里没有人照顾,她不放心。   善良人始终还是善良的,并不会因为经历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发生改变。可当我问到她家人是如何脱险的时候,她却一脸不可思议的跟我说,静夫人你知道么,是佛爷的人动的手。   “什么?佛爷的人动的手?”我一手撑着腰,一手拿着个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啃着。   “嗯。就是佛爷身边的那个副官将我们护送上火车的,而且还说,幸好那些士兵并没有用心的去看守,要不然哪有可能那么容易的劫到人。”桃花点点头,语气略有些愧疚,“静夫人,对不起,害了您和二爷了。”   “嗯?我不是说过了么,事情翻篇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主,所以见桃花又在提这些事只能佯装生气,甚至抬起手吓唬起她来,“你再提,现在就给我滚去上海知道么?”   “昂,知道了。”桃花缩了一下脑袋说到,“对了静夫人,今天又要去梨园听戏了么?”   “嗯,必须的,因为我今天约了佛爷夫人了。”我又舔了一口糖葫芦,可见桃花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到,“你傻呀,人家的丈夫救了你的家人,这等于让二爷欠他一个人情。哎,人情这种东西既然已经欠下了那就得还,可我们总不可能小气到连声谢谢都不跟人家说吧?”   欠什么都好还,唯独人情这种东西是很难还的。我不清楚二爷和佛爷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触发了这次行动,但该道谢的还是得去道谢,这是礼貌问题,无关其他。   因为现在是只重点保护动物所以二爷并不希望我离他太远,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他来不及应对。所以,我便和关银屏约在了梨园小聚,这样既可以听戏又可以唠嗑,刚好,也在二爷的视线范围内,一举多得。   我们的位置在二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整个戏台,还有底下一群人的一举一动。桌上的小点心在等待戏开场的时候已被关银屏消灭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便差遣贴身丫头再去买一些零嘴来,要不然待会儿若是想吃东西的话,那恐怕只剩下桌子可以啃了。   “啊,刚好我也想吃点零嘴。”我撇过头冲桃花眨了一下眼睛,“桃花,你再去帮我买写糖葫芦呗,顺便再去街口那个小摊子买点红枣子。”   “是的静夫人。”接到我的示意之后,桃花心领神会的带着关银屏的贴身丫鬟一起出去了,整个空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关银屏,这样,或许还比较好聊天一点。   “银屏,桃花的事情,真是要谢谢你家相公了。”我侧头看着她说到。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关银屏笑笑的摆了摆手,“不过佛爷那天跟我说,说他这是第二次看到二爷这么护短了。”   “护短?”我不明所以的指了一下自己,“我?”   “第一回冒着大雨亲自上门,第二回又是因为你的事过来,护的短不是你的话还有谁?”关银屏瞪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要知道,自从他家丫头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这样过,甚至像霍三娘那样的绝色女子自己送上门他都不要呢。”   银屏也许只是无心,可当她意识到什么之后却很是抱歉的对我说:“静好,对不起,我知道你很介意这个…”   我确实是很介意人家拿我和丫头对比,但银屏却也不是故意而为之,所以我只能表示不在意的说到:“没什么,我看得很开,这是二爷心上抹不掉的东西,没啥好比的。”   活人终究比不过死人的,尤其是在心里占有一定地位的死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何必自讨没趣呢?把当下活好就好,只不过,我心里的那一丝小嫉妒还是唆使自己开口问到:“再说,二爷娶我只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丫头,爱屋及乌罢了。而且你不也说了,就连霍三娘那么漂亮的女子送上门他都不要…唉,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爱上另外一个人呢?”   这话即是说给关银屏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二爷确实对我相当好,但他的好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他的心里一直都装着那个和我相像的女人,而我,在他的心里是不可能有位置的。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心境的改变,我真的会一直羡慕二爷和丫头这种至死不渝的感情,而不是开始有了那么一丝小嫉妒。   “可二爷维护你却也是真真切切的呀。”听了我说的话之后,关银屏竟不知该接些什么,只能淡淡的这么说了一句。   “那你可晓得,这样的维护很可能替我惹来杀身之祸?”我挑了一下眉毛,有些乐呵的冲着关银屏说到,“就像你家夫君,我感觉他见我一次就想杀我一次,怕怕哟。”   “我夫君哪有那么恐怖?!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么~”关银屏嬉笑的拜了拜手。   见她在笑,我也跟着笑了,可心里那个扬着小锤子锤西瓜的小人却在那里吐槽到:废话,那是你老公,有义务对你好,可没义务对别人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啊各位,因为朋友从外地过来我浪了好多天!(√) 然后就没有写文(×) 错,其实我有更了我的韩娱来着的,为了避免穿戏我休息了一天么么么(√) ~\(≧▽≦)/~ ☆、第二十七章 娶是妻,纳是妾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多好,那就得看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他会为她做什么。关银屏肚子里的孩子提前半个月发出了出生信号,而佛爷当天更是财大气粗的包下了产科的那一整层病房,并且请来了全长沙城最好的产科大夫,为了的就是他的夫人和孩子都平安无事。不过也亏关银屏平时好动,所以生孩子也就没有别人那么痛苦,早上进了产房,到中午孩子就出来了。   而且,生下来的还是一个壮实的男婴,佛爷当即给孩子取了名字——昊轩,如日中天,气宇轩昂。   初为人父,佛爷一改往日不苟言笑的样子,任谁见到都觉得佛爷脸上泛着父爱之光。就连现在和他坐在一起喝茶的二月红都忍不住放下茶杯轻敲桌面,好提醒他收敛一下情绪,因为他已经开始三句不离如何带孩子这个问题了。   如何带孩子?说实话,二月红也不会,因为他的孩子是丫头带大的,然而现在又是静好在照顾着。所以要说怎么带,他是真不会啊。   “佛爷可有请奶娘帮忙照料?”   “有。”佛爷点了一下头,“为了让银屏能好生休息,不仅请了奶娘,还请了保姆。”   “既然佛爷都准备了那么齐全,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二月红笑了笑,遥想当年谚修刚出生那会儿他也是这样担心那样的,好在丫头能耐大把谚修照顾得很好,所以他除了陪孩子玩玩之外,就再也没有多做过任何事。不过一想到过些日子静好也要生了他就不免担心起来,毕竟是两个孩子在肚子里,她,不免要吃些苦头了。   “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佛爷边回答边看着二月红,许久过后竟开起他的玩笑来,“你也好意思说我。”   确实,看二月红也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张启山忍不住想起过年时给予自己的承诺,说是只要不找静好麻烦,那么一切自然都好商量,甚至包括再下一次矿山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林静好…是么?佛爷一改和颜悦色的劲,又恢复了往常那种霸气的神态,只是霸气中还带有那么一些不可思议,很显然他对二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原则为林静好出头这一事,还是很感兴趣的:“二爷一直替她出头,莫非是动了心思?”   “毕竟是我府上的人,有难,出手相助了而已。”二爷很巧妙的避开了佛爷的疑问,顺便将问题抛还给了佛爷,“我听九爷说了,日本人越发的放肆,而且还一直盯着矿山的东西不放,只是碍于没有方法所以一直碰壁。不知佛爷,打算什么时候再下去一趟?”   “不急,准备好了再下去。”佛爷一个挥手说到,“这关乎到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得好好准备才是。”   “可有大致的时候?”二月红问到。   “最快也得入秋之后。”佛爷微微的掐了一下手指,“最慢,也得冬月之前。”   二爷最近跑佛爷府上跑得有些勤,似乎是在商量什么机密大事一般,而我却不得不待在家里哪都不能去,因为肚子太大了。而且除了睡就是吃,只不过肉都没长我身上,全给肚子里那两个小家伙吸收了,所以现在的肚子是又大又重。况且,这两个家伙太能踹了,专门挑睡得正香的时候起来运动,害得我不得不像冬眠的熊那样,白天也睡晚上也睡,要不然实在没什么干劲出去走动。   只不过,实在没干劲,有些该出门的事还是得奋力的爬起来的,就好比说去吃佛爷孩子的满月宴这一事。   满月宴在长沙城最好的酒楼里办的,可宴请的人却不是那么多。我大致瞄了一下,除了九门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外,剩余的无非就是佛爷在长沙的一些朋友。   我们和狗五安排在了一桌,不过吃到最后他们这群牌友就有点喝高开始胡侃起来。当然,我也是识趣的起身出去走走,毕竟一群男人在那里讲着我听不大懂的方言,光坐在那里也是很尴尬的。   满月宴,满月天。   坐在酒楼院子里休息着,心里竟是如此的平静。而我,往往在心平气和的时候听力可以达到自身的极限,也就是说,我闭上眼,用心听,是很容易听到周围的风吹草动的。   周遭的声音还真是有些有趣啊。我闭着眼细细的听着,可以听到猫抓老鼠的打斗声,也可以听到酒楼内人们那模糊的聊天声,但令我疑惑睁眼的,还是耳膜捕捉到的一个挺熟悉的女声。   那个女声在那里说着:难道我始终比不过她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始终比不过谁?我好奇的起身顺着声音走了过去,然而却在拐角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另一个更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膜,是二爷。   “霍三娘如果只是为了这事,那你大可回去了。”   “你不过只是纳了她,又不是明媒正娶进的门。”霍三娘的话语似乎有些着急,“难道只是为了她腹中的骨肉,所以你非得给她一个名分?”   “是,我就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这话听得有些耳熟啊…嘴唇差一点就让自己给咬破了,我默默的掐了一下衣角,垂下眼,而后默不作声的返回了酒楼内部。可笑啊,这话不就是当初他跟霍三娘说过的么?对哦,他一直以来都是为了他的孩子而已。   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眼见静好自己出去透气后,霍三娘便举着酒杯很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二月红边上,就像个女主人似的和在座的各位敬酒。二月红只是附和了一会儿便借故说要离席,因为静好离开的有点久,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可他前脚才刚离开,霍三娘便也跟了出来拦路,说是为什么见着她就一直躲着她,难道她始终比不过她么?   霍三娘一心想嫁进红府这点二月红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无奈他的心不在她身上,这个门自然也是不会让她过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面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霍三娘那有些恼羞成怒的话语却也让二月红略微反感起来。   他确实不是明媒正娶了静好,可静好的身份却也是得到他承认的,而且只要静好愿意,她要婚礼,他给。只可惜他暗示过她好几回她都无动于衷,这么看来,也许她更在乎的是孩子而不是自己吧?   她是不是只在乎孩子而不是自己,这点在现在已不是那么重要了,面对霍三娘的纠缠,二月红直接了当的说,他就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才娶的她,不是纳,是娶。   好一句不是纳,是娶。   霍三娘,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  啊,关于山楂那个确实是我没去注意,因为我草莓串实在吃太多了嘤嘤嘤~ 我浪了好多天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 出生      带着静好出门的好处便是可以拿她当借口不用过久的在外面逗留,然而二月红也发现静好的情绪不大好,一回家就是背对他躺着。他也不多说什么,就这样跟着躺了下来,末了还把手搭到了她肚子上摸了两下。   肚子里的这两个小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顽皮,动不动就拳打脚踢,以至于他时不时就听到静好发出“嘶”的声音,所以他只能尽力安抚肚子里的那两个小家伙,希望他俩别闹,这样他们的娘就能少受点罪。然而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静好一直都没打算理他,就这样先行睡了过去。可到快清晨正迷糊的时候,他却听到静好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就像是在忍痛一般。   问她怎么了,她却说她肚子疼了有些时间了,只不过看他还在睡,她就一直这么忍着。   肚子疼?难道是要生了?!二月红顾不得其他,赶忙换来管家,让他赶紧去把大夫请来。   一大早红府便乱成了一锅粥,而我只能趁肚子不大痛的时候稍微睡一会儿,因为打从昨天回来我就一直没怎么睡,一方面是心里难受得很,而另一方面就是肚子开始有点一阵一阵的痛。我本以为是吃坏肚子,可大夫却说这哪是吃坏肚子,分明是要生了啊,应该找产婆来。   不是还没足月么?怎么这么快就要出来了?!我擦着额头的冷汗问着大夫,大夫却说这很正常,双胎一般都会提前降生,他劝我保存好体力,以免到该用力的时候没力气可使那就遭了。因为很多人都是因为到最后没力气可使,而大人小孩都没保住的。   相比于大夫,接生这种事很显然是产婆比较有经验,看了一眼便开口跟我说夫人怕是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两个,怕是没那么好生。   意思就是说,我还得痛上一阵子咯?   男性全被产婆给赶出了房间,就剩女眷可以进进出出的。从太阳升起至太阳落山,二月红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厢房外来回踱步,因为产婆出来过,说夫人已经生下一个了,但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并且情况不是很好,必要的话,让二爷弃大保小。   弃大保小?!二月红心里一紧,心想说开什么玩笑,大的小的他都要,哪个他都不可能放弃!   可产婆说,那是夫人的意思,夫人已经没力气生下第二个孩子了,她让我不要顾及她,想办法让孩子出来。   男性强闯产房是不被允许的,可现在的二月红却不顾所有人阻拦直接闯了进去,并且告诫所有阻拦他的人,谁敢拦,家法处置。此时的静好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而产婆却一直在她耳边叫唤她不要睡着,说是既然你要保孩子,那就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孩子生下来,孩子都能看到头了!   “不行了,我真没力气了…”静好汗流浃背的闭着双眼,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只稍微的看了一眼,可这一个她却真没力气了,只能央求着产婆说,“我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二爷只要孩子,那就把孩子留给他好了…”   对,反正二爷一直以来的目的都很明确,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静好的话像刀子一样的划着二月红的心,他原以为她已经不在乎这件事了,哪知她却一直记在心里,就好像他真的就只是为了孩子可以对她弃之不顾一般。赶开产婆让她去做该做的事,二月红坐到床头扶起静好将她揽进怀中,神色凝重的说到:“静好,听话,我要你平安无事明白么?”   二月红抬眼看着产婆,示意她可以动手了。然而产婆却有点儿害怕,毕竟二爷是要她想法子保住夫人的命,至于孩子是生是死?那就随缘吧!   见二月红抱着自己,静好开始以为是幻觉,可那么真切的怀抱却又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只是,又是一阵疼痛,让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用费心了…比起我,二爷更在乎的不就是孩子么?!”   “你倒是有能耐,竟然选择弃大保小…比起我,你更在乎的不也是孩子么!”随着产婆的示意,二月红顺势往下一推,孩子直接被产婆给拽了出来,而还没反应过来的静好却也因此痛晕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个被拽出的孩子被产婆打屁股打到大哭,她才有所清醒。   “是男孩…还是女孩?”静好隐约的知道她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那这个呢?应该也是男孩吧?!   “女孩。”二月红的声音有些激动,红家几代下来就没有见到过女孩,这恐怕是第一个吧。   “女孩儿啊…”此时的静好以打算好好休息一会儿,可又想起之前似乎有想过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于是在昏睡过去之前,她跟迷糊的说了一句,“霜叶,就叫她霜叶吧…”   “好,就按你说的来取。”   二月红顺了顺静好的气,在她安然的睡过去之后才很舍不得的将她放下好让桃花帮她更换干净的衣物。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去看那两个包在襁褓里的小人儿。一儿一女,儿子哇哇的哭了两声之后就呼噜噜的睡着了,而女儿还在那里扭阿扭,似乎还不是很适应外面的世界。   二月红第一个抱起的就是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稍稍的哄了一下,居然也睡着了。   既然你娘亲给你取了名字,那就按你娘的意思来吧。二月红还抱着孩子,可却因为口音的问题而不知道静好到底说的是“霜叶”还是“霜月”,可相比之下,他觉得霜月也许更接近静好想要表达的。   所以孩子,你就叫霜月吧。 ☆、第二十九章 铁弹子   第二十九章   两个孩子平安降生,而我也一点事都没有,整个月子里跟大爷似的让人伺候着,除了给孩子喂奶能抱到孩子以外,其余的时间都给奶娘带。然而除了女儿有名字之外,儿子的名字倒是想了很久都没有一个头绪,最后还是靠谚修抓阄才从几个备选名字里挑了一个出来。   儿子的名字,叫辕修。   自从谚修当了哥哥以后,他天天都围着他的弟弟妹妹转,就连自己藏起来的好玩具也舍得拿出来给弟弟妹妹玩,只不过两个小家伙都太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拿着玩具在那里晃啊晃。   相比于多出来的这两个孩子,我更担心的还是谚修,害怕他会觉得我这个做娘的会不爱他了。可没想到这个善解人意的小萝卜头却很开心的说他还希望我再生一个,免得以后他想打麻将的时候都凑不齐人数。   这…我脑袋上刷的一下就掉下三条黑线,想说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老想着打麻将?小的时候是这样,老的时候还是那样!   “呃,谚修,咱能不讲麻将么?”小孩子的执着劲可是很可怕的,如果不及时调转他的思维方向,他估计等会儿就会打滚着让我再生一个的。妈呀,手上的这两个才4个多月大,我,我不打算再生了我,“娘教你玩个有趣的东西!”   “什么有趣的东西呀!”谚修的眼睛闪闪发亮,看样子是被我的问题给吸引了。   “这个!”   我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颗玻璃弹珠,这东西是本是关银屏送来的西洋跳棋的棋子,见府上没人会玩这玩意儿,于是我就把里头的玻璃弹珠全给掏了出来当玩具使。这东西对于我来说还真就是从小玩到大的玩具,我可是用这玩意儿打碎过不少的灯泡的呢!   至于这技术是谁教出来的?呃…我忍不住看了一下谚修,因为这活在现代是他教我的,可到了这个时代却是我教他?难道,他未来所做的一切,是受到了现在的我的影响?   因果循环,我,就是那个因么?   当我还沉醉在自己的思维里而无法自拔时,谚修的叫唤声倒是让我清醒了过来。唉,算了,管他未来会是什么样,先过好现在再说。   我将两个奶娃娃交给奶娘照看,自己则是陪着谚修跑到院子里去玩弹珠。谚修果然和大多数人一样,玩弹珠就像丢沙包那样丢,结果没有一个珠子命中目标的,全让他给丢进鲤鱼池了,吓得里面的鱼儿扑腾得到处乱游。   “谚修,来来来,我教你!”我将谚修唤到身边,“看好了。”   我转了两下手腕,目标便是瞄准放在鲤鱼池柱子上的那个茶杯,这种静态的东西要打到简直是非常容易的事,就跟打灯泡一样。只不过在我丢出的弹珠即将敲到杯子的时候,另一个方向竟飞来了一个不明物体直接打碎了玻璃弹珠,定睛一看,居然是个花纹别致的小铁珠。   谁这么牛逼,站出来我绝对不打死他!我寻着小铁珠的大致方向寻去,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厉害的人物,哪知,那个方向就只站着一个人,而且表情还有些臭。   “呃,二爷…”我有些支吾的说着,可不一会儿却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呃?!二爷!!”   二月红本是在密室里研究东西的,因为已经过了秋天了,差不多也该履行承诺再和佛爷下一次矿山,只是他才沉思没多长时间,头顶的鲤鱼池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他本以为出了什么事,可出来之后居然看到静好在那里教谚修丢弹珠。怪不得池子里的鱼儿被惊吓成这样,原来就是这一大一小搞的鬼!   来来来,我教你。   这下换静好亲自做示范,然而就在她掷出玻璃弹珠的一瞬间,二月红也几乎同时动手将手里的铁弹子掷了出去。玻璃珠子自然没有铁弹子来得硬,一下子就被打碎了。而二月红也在静好的一惊一乍中出了声,他不明所以的问她为什么会玩这个,可这个顽皮的家伙却双手一摊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回答,说这是她从小就会的,她也忘记是谁教她的了。   “要扔别往池子里扔,可以到后院去。”   二月红缓了缓语气,而后看着这一大一小拎着那个弹珠袋子往后院走去。只是在他们走之前,静好还悄悄溜到他身边,一个伸手就向他讨要,说是能不能给她几个漂亮的铁弹子。因为要打痛别人的话,铁弹子的威力始终会比玻璃弹珠来得大的。   铁弹子这种玩意儿二月红才不会时常带在身上,只不过今儿个身上刚好就带了那么几个,就当做玩具都掏给她了。   打从这两个孩子出生之后,二月红便觉得他和静好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中变得越来越好,谁也没有再提孩子出生那天说出的那些无关紧要的狠话。只不过当孩子满月过后二月红提出要明媒正娶静好时,她却不以为然的拒绝了,说是拜堂成亲多累啊,这样过日子不就好了。   可是,不堂堂正正的嫁掉?你不觉得委屈么?   委屈?听到这个词静好反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之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她回了二月红一句:你若觉得会委屈了我,倒不如教我一些实际的本事,唱戏也好,下斗也成。   下斗他自然是不会教她的,可唱戏倒是可以。只不过他时常都是唱着唱着,就会听到他们娘仨不约而同的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这倒好,本事都还没怎么学,就先会周公去了。   见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后,二月红便又回到了密室当中继续研究着他的事情,因为这次要进入的区域,很可能比当初那片区域还要深。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想全身而退都会十分的困难。   毕竟现在谁都有牵挂,都不想把命交代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说 双黄蛋这个设定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好了 只不过,这两个娃子并不会有戏份 戏份最重的,还是二爷的大儿子谚修~ 还有啊,其实我已经拖戏拖太久了 哎呀,早已摩拳擦掌想下斗去了! 快快快,挥起洛阳铲挥起小铁揪,出发! ☆、第三十章 活迷宫      秋过即将入冬,天气已开始有转凉的迹象。二爷很罕见的把我叫到了书房,并且向我交代了他接下来的行踪。他说过几天他会和佛爷一起去探索矿山下的古墓,如果我也想去,悄悄跟着就是。只不过一旦发觉不妥就必须立即返回,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和佛爷会在地底下走多远,如果我出事,那他连救都救不找我。   “二爷这军将得可有点厉害啊。”我笑笑的说到,“您都这么开了口,害得我都不好意思说想去了。”   “我若是不说,你便会偷偷摸摸的跟去,那样岂不是更危险?”二爷摊平了一张图纸,目不转睛盯着图上的东西说到,“我还不知道你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么?”   是是是,二爷果然料事如神,连我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他都知道。我笑笑的撇了一下头,心想着之前是因为还没卸货所以不敢到处乱跑,也心知肚明二爷是假借带戏班子出门的名义去下斗。可现在货卸了,两个小家伙又有人带,如果二爷再以同样的名义出门,那我也绝对会跟着去观光一下的。毕竟,下斗也是个技术活,技术这种东西,久不练,那就等着荒废吧。就像久不开车的人突然又摸上方向盘,自然连车都不懂得这么开。况且踏进倒斗这个行业,那是一辈子也别想着能够从这个圈子里淡出去的。就像沾染到染料的白布,无论在怎么努力的清洗,被染到染料的地方始终都无法洗回原来的模样。   既然无法彻底的洗白,那就一辈子这么黑下去好了。   “那二爷可曾研究过怎么下去?又或者是你们这次去到底能达成什么目的?”见二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图纸看,我也好奇的凑了过去,只不过这图纸画的东西,我好像有些熟悉,但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我去过一次那个地方,只可惜遇到了一点麻烦没能带走里头的东西。”二爷轻叹了一口气,“真不懂为什么日本人一直惦记着那些东西,难道拿到那些就能逆天改命不成?”   “怕死的人都想逆天改命,可到最后还不是逃脱不了尸身腐烂的结局。”我看着图纸略微的发起了呆,可想到最后竟觉得有些头疼,于是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说到,“这迷宫图看得有些瘆得慌,就好像胸口压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一样。”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个迷宫,只是能用上“瘆得慌”这个词,恐怕也只有经历过其中的险阻才会说得出口的吧?二月红见静好拧着眉头不放,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说到她现在若是要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只是二月红心里也清楚,静好虽没有什么原则可言,也不爱循规蹈矩,可一旦决定了的事,即便是死磕,那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磕下去。   到了约定的时间,二月红和张启山的人马悄然的集结在矿山的某个区域,由于先前的入口已被碎石堵死,所以他们只能另寻方法进入矿山。   进入矿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那便是打盗洞,这样既方便又快捷,更不会引起周遭的注意。张启山这回把齐铁嘴留在了面上做接应,自己就只带了副官还有二月红,盼的就是能速去速回,毕竟沿途经过的一些地方还留有当时他们打斗留下的痕迹。只是另张启山有些疑惑的是,二月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和大伙儿一起前行,可思绪却不知道往哪儿飘去了。   “二爷似乎有心事?”眼见又走到一个一模一样的空旷区后,张启山忍不住发问,因为他觉得二月红打从下了斗之后就一直都不大对劲,就像在担心什么似的。   “虽然有看到那时留下的一些痕迹,可总感觉墓道好像有些变化了。佛爷难道没有发觉墓道改变了位置了么?其实只要能找到当时留下的痕迹,那么要顺利到达那个位置应该没那么困难,可你没有发觉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二月红凝视了一下周围,很突然的冒出了一句另张启山觉得有些莫名的话,“这路,有些瘆得慌。”   确实,二月红真觉得瘆得慌,因为原本的路就在那儿,可走着走着居然无路可走了,面对的就只是一面光秃秃的墙。想说这墓道是怎么了,原以为是死物,可没想到居然像有生命般会移动,想想就觉得瘆得慌。   只是,在他还没往前走几步路之后他却停了下来。假意蹲下身查看地表的情况,可实际上却是拾起了脚底踩着的那颗玻璃弹珠。看样子,静好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溜进来了,只不过现在不知道她身处何地而已。   二月红其实本不愿让静好冒这个险的,可一想到她的思维方式异于常人,说不定可以跳出重围解决迷路这件事,所以便有了让她下斗的打算。当然他也把心里的这种想法如实告诉了她,他让她下斗,是为了保证下去的人能够安然的回来,所以,她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只要走过,留下记号便可。可如果一旦遇险,尽全力撤退,保住自己的小命远比其他的事情更重要。   而此时的静好正坐在某个空间的正中心盘腿冥思,因为视线曾扰乱过她的思维,所以她关掉了一切可见的光源,就这样盘腿坐在那儿。刚刚经过的墓道是有风吹过的,而有风经过的地方就一定有路可走,于是她细细的分辨着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可听久了却感觉到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铃铛的声音?   是…错觉么?静好睁开眼站了起来,哪知那铃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且窜的一下就从背后的洞口跑了出来,她灵巧的一个闪身,铃铛,直接掉落到了身前不远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丢地雷丢得最多的就是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手稿的、收赠文的小伙伴~ 嘤嘤嘤,我开启剧情快进模式,真的只是快进而已~ 一天N更是不大可能的(其实因为上个礼拜偷懒了好几天,就这个礼拜补上) 啊啊啊,女主要开启暴走装逼模式了,大家快闪开!! ☆、第三十一章 过路人      除了铁弹子,二月红身上还会有一些用来探路用的雕花铜铃,只要可以听到墓道里有强烈的回声,那便是此路不通。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没有回声的通道,可脚步还没踏进去便感觉有东西顺着墓道返了回来。二月红敏锐的伸手一接,发觉竟然是颗绿色的玻璃弹珠,看来他的感觉没有错,静好就在他附近活动着,而且人很平安。   因为绿色代表着安全,红色代表危险。   二月红回头和张启山说了一句,这边是安全的,可以走,而且我的人就在前面。   除了他们几个,二爷还另带了人下来?见二月红带头往前走,张启山忍不住问到:“二爷可是又带了个聪明伶俐的徒弟?”   “不是,只不过是带了一只调皮的猴子进来而已。”二月红边走边回答着,可语气却有那么一丝无可奈何,因为这只猴孩子除了带弹珠和铁弹子外,还把他最喜欢的一副竹节麻将给带出来了。所以,你知道一路捡到只有钱眼儿大小的“幺鸡啊”“八筒啊”等一系列麻将牌是件多么痛心的事情了吧?   “哦吼,你家还养猴儿了?”张启山开玩笑到。   “对啊,还是只母猴呢!”   张启山原以为二月红只是在开玩笑,可当他们通过那条岔路口到达那个空间时,他的脸都快黑了。因为空间的正中央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光线一扫过去,还真就是二爷家的人。   呃,二爷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他家的母猴儿!   所以,他们这一路都是靠这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带进来的?   如果要等二爷,那我只能原地不动的等他找过来,因为我刚刚掷出去的弹珠似乎没有收到回音,想必,珠子应该是二爷给拾走了吧?   地下洞穴我是走多了,可像规模如此庞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坐在空间的正中央冥思,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因为这里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我敢确定我肯定来过这里。至于是什么时候,还没等我想起来,那声熟悉的“静好”便传入了耳朵之中。   是二爷他们找来了。   由于知道二爷是跟着佛爷他们下的墓,所以跟着二爷步伐进来的人肯定会有他。果不然,站起身一转头,迎面撞见的便是佛爷那犀利得不得了的目光。   这是第三次和佛爷碰面了,相比于头一回的剑拔弩张,现在的佛爷倒是可以平心静气的和我说上两句客气话。只是看我这么泰然自若的待在这里,佛爷的心中不免疑惑,毕竟我在他眼里估计就只是个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被二月红好生养着的闲人而已。   “你居然能够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佛爷的语气很是讶异,因为我有听二爷提过他们上回进来的时候损伤很大,所以看到毫发无伤的人,疑惑自然就这样的产生了。   “我一路进到这里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啊。”我回答得很诚实,可又有一点我是隐瞒着的。因为,我是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东西在吸引我才一直往前走的,而且就这样安然的走到了这里。对,就只走到了这里。然后,那种吸引着我的感觉就这么断了,“难道你们遇到机关了?”   “机关倒也没遇见。”佛爷边打量着周围边说着,“奇怪,我感觉墓道和之前的不大一样了。”   “墓道其实应该没有变化的,在那个时候要山体里要搞这么大一个会动的工程,很显然不太符合逻辑。”我仍旧现在原地不动,“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你若迷失在地下,那只能说你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把你的心给蒙骗了。周围的死物是不会变的,会变的,只有比鬼神可怕的人心。”   “二月红说的?”佛爷疑问到。   “并不是二爷,而是一个名叫张起灵的。虽然和这个人只有一面之缘,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你们这种浑身冒着戾气的活人,他更像是个散发着死气的阎罗王。”我淡定的看着佛爷很久而后幽幽然的说到,“这恐怕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令我感到畏惧的人类,没有之一。”   人生中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而这个张起灵只不过是我年幼迷路时遇到的一个匆匆过客。我自己到不觉得有多大的问题,可眼前的佛爷却一副要把我瞪死的模样,害得我忍不住挪动步伐默默的站到二爷身边,寻求最基本的庇护。   “你可知,张起灵是谁?”见我躲到二爷边上,一旁的佛爷收敛了情绪问到。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啊,因为他就只留给我一个名字和这么些话而已。”   讲到这儿,我差点把臣哥和秀姐都给搬出来为我证明了,可最后竟把话死死的吞了回去。因为我想着想着也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臣哥姓解,秀姐姓霍…他们该不会都是九门的后代吧?!!而且,臣哥曾跟我说过,他小的时候也曾拜师学过唱戏,师父好像…就是…叫二!月!红!   我抬头看了一眼二爷,心脏,差一点就跳出来了!因为…二月红啊,我…我,我的思维有些断线,竟语无伦次的冲着他说到:“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因为,我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我记事的时候二爷还没有过世啊,为什么我只见到过谚修却从没见到过他?   可他的一句“什么”却也让思维混乱中的我顿时恢复了那么一点意识,可也就那么一瞬间,我竟听见有人用很缥缈的声音在那里叫着——   静好,快回来,静好,你听到我在叫你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里有些看似不合理的地方不是bug,是梗 ☆、第三十二章 未来,过去      有人在叫我,而且声音越发的清晰,可是我环顾了周围,发现这个声音貌似就只有我听得到。我不做声,可眼珠子却瞄得有些快,细细的找寻着声音到底是从哪个洞口传出来的。不一会儿,我锁定了其中一个洞口,正想向那里迈出步子便被二爷给揪住了胳膊。   只是,我不可能因为二爷拦着而就放弃寻找的脚步啊!   “我能安然的走进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那个‘原因’在叫我,我必须去会会它。”我捋下了二爷抓着我的那只手,再看了看他身后的佛爷和副官说到,“我不懂你们来这里是要找什么,可万一这个‘原因’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呢?”   静好说的话二月红自然是听明白了,只是见她眼神如此直勾勾的看着那个洞口,他竟有种她被那东西勾了魂的感觉,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那个所谓召唤她的声音啊!   好在,静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当她靠近那个洞口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二月红竟隐约的看到她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惊觉不好叫唤她名字的时候,她竟然转头了。可就这么一转头,她身上的薄雾竟消失了,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的事,二月红竟也从她脸上见到了另一张不大一样的脸——那是一张长得特别适合唱戏的脸庞,巴掌般大小,眼角竟有那么一颗浅浅的泪痣。   这是,静好本身的面容么?   二月红惊得有些失语,可在静好的那句“怎么了”之后却又摇摇头表示没多大事,还是交代了进来时一直强调的那句话:一旦遇险,尽全力撤退。   “如果它要找的是我必然不会让我殒命,可,如果有生命危险,那顶多是精神崩溃自我了断。”静好居然转过身盘起了手,“二爷,我必须去面对这些,否则我永远也不知道我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是人总会有弱点,可人们往往会自信的觉得自己是无懈可击的,而像静好这样肯自己找弱点的,还真是少之又少。二月红没有上前,可他站在那里交代的话语却也让静好感到莫名,因为他说:如果遇到幻象,要记住,能伤到你的只有你自己。   能伤到我的只有我自己?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然而估摸走了大致5分来钟的样子,我到达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空间,那个呼唤我的声音,就在这里。   我轻跃到地上,不敢贸然上前,而是小心的查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和其他的空间是一样的,可唯一不同的地方,那便是空间的中央有着一个小小的祭台,祭台上有一尊不知名的动物雕像,雕像的胸口正中间幽幽的泛着绿光。我仔细瞧了两眼,发现泛着绿光的东西竟是一对阴阳勾玉!   这东西!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可却发觉脖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我现在并不是处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因为那个时代的我的脖子上,就戴有这么一块玉佩,至于这东西是谁给我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印象了。   看着曾经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出现在了这里,我的心跳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混乱,脚步竟不由自主的朝它走去。可我才踏出没几步便又听见有人在呼唤着我,让我不要往前走,走了就回不来了。   是谁?我迅速的转头,却发觉我身后站着一个和我近乎一致的身影,唯一不一样的,便是着装。我打量了她一会儿,心脏不由得揪紧了一下,因为站在我眼前的,是丫头!!   别去,真的别再往前走了,走了你就回不来了!那个身影边说话边焦急的向我伸出手,可我却下意识的避了过去,并且离勾玉的位置越来越近。   身前是敌是友?身后是狼是虎?我站在中间,进退两难。   2016年,帝都某家医院,单人病房。   一个女孩儿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周遭的一切医疗仪器显示,她还是有生命体征的,只不过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而她的身边呆呆的坐着一个失了魂男孩子,手上还握着两根挂玉佩的线,只不过上面空空入也,什么都没有。   “洪硕,你已经尽力了。”一旁那个穿着粉红色衬衫的男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招魂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你能做得来的……”   “臣哥,不是我做不来,是我明明已经通过这个找到她了,可她就是不愿意回来。过去的勾玉被击碎了,所以现在的勾玉也就不存在了。”洪硕甩了两下手上的绳子,样子十分的沮丧,“静好的意识改变了过去,说不定一觉醒来,所有跟她有关的人的记忆也会被重新洗牌,可是,我并不想忘记她呀。”   这个叫做洪硕的孩子真的对静好特别的上心,可无奈静好就是非常的讨厌他。想到这里解雨臣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洪硕的肩膀,天意如此,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她还是不会跟他走。   解雨臣问他,如果一觉醒来还记得静好,那你还会来找她么?   会。   洪硕坚定的抬起了头,这下解雨臣反倒笑了。因为这孩子的模样,还真和教自己唱戏的二爷有那么一丝相像,只不过毕竟比较年轻,和二爷,还是没法儿比的。 ☆、第三十三章 抉择      前后都是危险,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一直僵在原地不动,可相比于眼前的这个似人又非人的丫头,背后的威胁好像更大一些。我犹豫了一下,碎步一挪,往丫头的方向走了几步,可没想到丫头竟也跟着退了好些步子,并一直强调让我不要靠近那对勾玉,更不要靠近她。   因为,她并非幻象,也并非是人。   不是人,难道是鬼?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跟灵体似的丫头,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想说反正前后都不是好惹的东西,干脆就这样坐着,谁爱宰我谁就提刀来!   见我坐下后,丫头也跟着坐了下来,然而她的坐姿却比我淑女得多。我看了看自己,那坐姿,整个就像一流氓。   “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因为我一路一直跟着你,也发觉仿佛只有你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所以我便叫住了你。这里有太多未知的东西,不能再让二爷他们往下走了。”丫头的话语有些怯生,可讲到关键点时却又那么的镇定,“二爷之前来过这里,眼见他着了魔障我却无能为力,所以,带着二爷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我生于极阴之时且命魂轻的缘故,一路进来我一直都发觉有东西在跟着我,然而它并没有选择伤害我,而是一直把我往安全的地方带,直至到了这里。   我想,她一直引着我是有原因的,哪知她竟然是为了二爷。我微微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只能拧着眉就这样看着她。这个女人,身死,魂却还留恋人世,更一直心心念念的担心着她的爱人的安危。我比起她,还真是差远了,也难怪二爷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这里既然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她却把我带到这里?我也是活人啊,为什么别人有事我却没事?我看着丫头,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为什么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我不知道。”丫头一脸迷茫,“可能是你身上有着和勾玉一样的气息,所以你才会不受影响吧?”   我身上有勾玉的气息?我继续拧着眉头,那勾玉我确实佩戴过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忘记这东西是谁给我的了。反正,师父当时也检查过说这东西没有问题。嗯,没有问题?难道,是因为超过了人类的知识范畴,所以才被认定成没问题的么?   这时,我回头悄悄的瞄了一眼勾玉,又将目光聚到丫头身上。假设,我是因为佩戴久了勾玉而度化到它的气息,那么…我突然将手伸向丫头,哪知手指才碰到她的衣她便吓得往后退。   我的动作,仅仅只是一种实验,因为如果我的气息是因勾玉而起的,那她碰不得我,同样也碰不得勾玉。她害怕的,其实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那对东西!   这对东西在一直在我身后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如果我动手去拿,那么我就必须去承受拿这些东西的后果,就比如说着道什么的…人的想象力是很强大的,而这时已有些混乱的我却用一种十分不悦神情的看着丫头,想说她这个算盘打得真不错,我没了,她便可以附到我的身上,理所当然的取代我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换个方式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个人,总有自私的那一面。   对不起,我也不是个圣人!   二爷给我的那几颗铁弹子我一直都揣在兜里的,然而这时我却眼疾手快的掏出铁弹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掷去,为了的,就是让后面那两块玉碎成碎片。不管我是为了什么,这俩东西必须碎,这俩东西是罪,留不得…   静好才进去不过5分钟,二月红便迫不及待的跟了过去,把佛爷和副官留在了原地。因为刚刚他看到了的那一幕来说是种严重的冲击,他不可能老实的待在原地不动,只有跟过去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踏出洞口的那一刹那,他发觉他的担心是对的,因为那层白雾已经脱离的静好的躯体慢慢的走向神坛,而静好的身躯还在那里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手上掐着的铁弹子已沾满鲜血,看样子是在拼尽全力抵抗心魔的侵袭。   这种感觉他也曾有过,而且,就是在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里!   二月红不假思索的夹出了一对铁弹子,目的,就是为了打碎那一对正在泛着绿光的勾玉。因为打从着过道之后二月红就为此查过这种东西,这对勾玉,又叫勾魂玉,传说是牛头马面的配饰,分开的话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可合在一起却能够穿越阴阳逆天改命。   穿越阴阳逆天改命?二月红冷冷的看着,可手却毫不犹豫的掷了出去——我不需要逆天改命,可你要带走静好的魂?休想!   嘭~   挣扎中的静好掷出的铁弹子打中了基座,而二月红的两颗铁弹子却打中了那对勾玉,硬生生的击碎了那两块东西。   白雾瞬间消散,而静好却也因此倒了下去。   “静好!!”   二月红跃下洞口飞快的跑到静好身边扶起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没死,活着。只是,当他抱起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觉角落里飘着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影子正如同她生前那样温柔的凝视着他。   “丫头…”二月红有些诧异的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章大家能看懂么? 另:评论我都有看,等哪天有空了我会写一个统一的疑问回复,么么哒 ☆、第三十四章 丫头   二月红的呼唤让丫头的影子逐渐的走到他跟前,可却又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仿佛是害怕他一般。二月红又是一声声的呼唤,他问丫头“是你么”“真的是你么”,然而那笑容却也另他不由得相信,出现在他跟前的真的是丫头。   不是幻象,倒想是…灵体。   “二爷,是我。”丫头点了一下头,末了还提醒到,“爷,我有话要跟你说,所以您别放下她,如果没有触到她你根本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的话。”   二月红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是媒介,被勾玉同化了的媒介。她可以不受任何影响的穿越阴阳,甚至是时间,而且,灵体碰到她是会烟消云散的。”丫头看了一眼被二月红护着的静好,突然温婉的笑到,“爷,她的魂的样子真是美到让人羡慕。而且,她的魂的样子和躯壳的模样并不一致。她,是来自别的地方的么?怎么感觉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太一样?”   “静好来自未来。”二月红解释到。确实,静好一直跟他强调的是,她是来自未来的,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未来?”丫头好奇的歪了一下脑袋,随后有些小感慨的说到,“她在未来一定有贵人相助,而且说不定还是红家的后人,因为她一身的本事一看就是红家人才会的。”   确实,打从二月红发现静好会玩铁弹子开始,再加上因此而串联的前因后果,他发现,静好的一身本领真的都是出自红家的。至于是红家的哪个后人传授于她?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吧?   只是比起这个,二月红更在意的还是眼前的丫头。因为人死如灯灭,按道理,丫头应该早已投胎去了,怎么还会存在于此?   “丫头。”   二月红刚开口,丫头便截住了他的话:“爷,我时间不多了,让我先把该说的话说完。”   “人死之后魂本应该进入轮回,但却因为您将我葬在矿山附近,且矿山之中有这对勾魂玉在,所以我的魂便一直被困在这里游荡。爷,这里虽是人建造的,可却不是人呆的地方。这里是困魂谷,也就是所谓的牛头马面的人间地狱,专门用来困住他们来不及带走的魂的。人鬼殊途,如若不是因为静好姑娘特殊,那她恐怕会和其他进到这里的人一样死于非命。因为怨魂的戾气是会入侵脑海,从而让人疯癫自残而死。”丫头娓娓道来,“如今勾玉已碎,该走的都会走掉,进入轮回也好,当孤魂野鬼也罢。可纵使这样,这里还是凶险万分,所以爷,不要再往前走了,带着静好姑娘返回吧。”   “我若走了那你呢?丫头,你又会去哪儿?!”   怨魂若是被困,那便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那里一直转悠,只是看丫头的样子,她似乎还是保持着原有的模样,温柔,善良。此时的二月红心里充满着急躁的情绪,他明知道有些东西无法挽回,可还是会忍不住的去争取。对丫头,他一生都会充满愧疚,如果有机会,牺牲一切他也愿意去补偿她。只是…二月红猛的紧了下双手,可他若是这样做了,那静好怎么办?   她是无辜的,不能因此害了她呀!   “爷,有您的念想,丫头知足了。至于我会去哪里,大概是进入轮回,来事生于平凡人家,过着普通的日子…爷,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死人只能活在记忆里,而活人是可以陪您走一生的啊。”丫头说着说着,笑了,“爷,该放下了,此生缘尽,不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   丫头…二月红的话语哽在了喉咙处,说不出口,吞不下去。这次,丫头没有转身走掉,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只是,她的视线始终不是看着他的,而是一直盯着他怀里的静好,仿佛是有什么话想交代于她,可她现在却无法醒过来听她说什么了……   矿山,来得匆忙,走得也十分匆忙。不过好在没有损兵折将,所以,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关于林静好为何会跟着他们下墓这一事,张启山自然不可能因为安然回归而放弃寻找答案,更何况,他还从她嘴里听到了“张起灵”这三个字。可要若是要知道真相,还是得等她醒过来才能问。   对,打从出了矿山她略微恢复意识回到红府之后,她便又昏迷了过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就像齐铁嘴说的那样,她似乎没能扛过心魔对她的冲击,所以本体便一直选择昏迷着,以逃避醒来时必须要面对的一切。   又或者说,是她的心不愿意醒,所以人也跟着一起沉睡。   但是最令张启山觉得无奈的,还是二月红。静好沉睡着,二月红竟也就这么陪着,就连有人登门拜访他也一律不见。说是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要找他,等夫人醒了再议。   二月红啊……见遣去红府的人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坐在书房里的张启山忍不住折好了手中的电报,想说他红二爷潇洒过活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过不了情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这几章写得相当纠结 二爷重情义 甚至可以为了丫头付出所有 可如果他对静好也有感情 那么陷入两难的、痛苦的 肯定是他 所以 你们也不要纠结说让静好顶着和丫头一样的脸生活下去她会有多么难受 二爷不是都见到了静好的本貌了么?【费玉清笑】 再者说到丫头 丫头到死都还是深爱着二爷的 所以,不会害二爷孤苦伶仃~ 以上,便是我对这几章写下来的见解~ 另: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写烧脑的东西的作者,很多时候能多懒就多懒嘤嘤嘤~ ☆、第三十五章 梦魇      都说只有将死之人才会看到人生回顾的跑马灯,而我现在就像在电影胶片中行走一般,分不清到底是虚幻的梦境,还是我真的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   难道我活着离开了矿山,却依旧躲不过必须死掉的命运么?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突然间就走出了跑马灯的范围。这里漫天的黄沙犹如沙尘暴过境,我只手遮住眼睛,只得想办法逃离这种暴风圈。我跑着,跑着,竟见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四合院,院门是虚掩着的。   为了躲避风沙,我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院外黄沙漫天,院内风平浪静,抬头朝天一看,居然还能看到蓝天白云,甚至,还有成群的鸽子从上空飞过。   嗯?四合院?北京么?   这是…梦?因为只有梦境才会那么的不符合逻辑的跳跃。我顺着院子里走了两圈,可却发觉这里头竟没有任何一个人。伸手碰了碰石桌上的茶杯,虽感觉不到温度,但看这茶汤冒着热气的样子,很显然这里的主人才刚沏好了茶就有事离开了。我想摸摸茶杯,可却意外的发现我的手竟直接穿过杯子。   什么?我在这里是透明的?这里的人看不到我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干脆就这么站着,直到有脚步声接近这里才转了头。惊讶总是伴随着未知而来的,这么一转头,我竟看到了上了年纪的师父,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兜帽的男人。   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可却在他进书房的时候看见了他背上背的东西。他的背上像是背着一把刀,而套着刀的袋子上有那么一串摇摇欲坠的流苏,那流苏之上,就挂着一块黑漆漆的勾玉!   勾玉,勾玉!我一个激灵的跟了上去,甚至很轻松的穿越了书房,想说难不成就是这个人把这东西给的我?   因为他们看不见我,所以我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那里听起了他们的交谈。师父称他为张先生,并且引导他走向书桌,因为书桌上午有一副摊开的大图纸,上面,像是画着迷宫一般。   这图?呃,这不是我在二爷书房里见到过的那张么!   这时候的师父对着那位张先生说到,这只是我爹当年留下来的冰山一角。如果张先生需要这张图,拿去便是了,这东西对我们红家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张先生到底是想要去找些什么呢?   记忆。   那个男人淡淡的出声,可声音却那么的铿锵有力。可就那么一瞬间,他竟伸手拽下了流苏往房梁上快速一掷。我下一跳的抬头,本以为会掉下一只老鼠什么的,可没想到竟然掉下一个小孩儿。   那个小孩…是…小时候的我啊!   “静好,你干什么!!”   “哇~师父,我不就迷路了而已嘛!你干嘛拿弹珠丢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疼了!”小时候的我就像个流氓一样的坐在地上耍赖,可在捡起地上的勾玉之后便像个好奇宝宝的看了勾玉好久,而后突然说到,“这东西能给我么?”   “静好!别胡闹了!!快把东西还给张先生!!”   师父的斥责声对小时候的我来说就像是在挠痒一般,小时候的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屁颠屁颠的爬起来把东西递给了这个张先生。哪知,这个张先生并没有伸手来接,反倒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就当是给这小孩当玩具吧。   “当真?!”小时候的我很兴奋的将勾玉护入怀中,然后小心翼翼问到,“那…叔叔,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因为师父说了,无功不受禄。我收了你的东西,改天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义不容辞。”   “我么?”那个张先生顿了一下,似乎很久才想起自己叫什么,“张起灵。”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已经分不清了,只见那个名叫张起灵的人突然蹲下身看着年幼的我,似乎是在跟年幼的我说着什么。我在一旁努力的想听,却一直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周围的景象,突然又像跑马灯一样的转了起来,转着转着,我的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二月红真不应该听信自己儿子的馊主意把两个奶娃娃放在静好床边哭,现在那两个奶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二月红很是心疼。正当他想把孩子抱给奶娘的时候,他发觉静好的眼皮竟微微的动了两下,紧接着便是眉头紧锁的睁开了眼,可样子却还是那么的憔悴。   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谚修呢,谚修呢? ☆、第三十六章 画中人      梦里见到谁,心里便会一直惦记着谁,所以在清醒过后我变条件反射的叫着谚修的名字,可发觉回应我的竟是个软绵绵的童声,这才发觉眼前的谚修还只是个孩子,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于是我只是有气无力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很不好的恶梦,梦到他被老虎给叼走了。   “娘,你果然是睡傻了,谚修明明很听话的呆在家里没跑出去,又怎么可能被老虎给叼走啊?”   孩子的世界果然是很纯真的,一点也没有怀疑我是否是在说谎,反倒很开心的冲着他爹说爹爹果然没有骗谚修,娘真的只是累了贪睡,所以睡到现在才起来。   睡到现在?我愣了一会儿说到:“我睡了多久?”   “四天!”二爷回答到。   什么?!居然睡了这么久!!我想撑起身,可却因为浑身无力而又躺到了枕头上。这时二爷已经让桃花和奶娘把搁在床边的两个奶娃娃给抱走,顺便也把谚修往边上一丢,然后自己坐到了床边抚了抚我的额头,问我好些没有。   好是好些了,只是感觉很饿,想吃东西。   一听到我有想吃东西的想法,二爷赶忙让下人端来温好的红枣粥,说是我刚醒来不宜暴饮暴食,先从粥慢慢吃起。只是,这拿着勺子的架势,等等,我自己有手,可以自己吃的!   “刚刚想撑都撑不起来,还有力气拿勺子?”   二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很轻松的就把我拎起来。可就在他起身去拿粥的时候,一边的谚修却很童言无忌的说他这几天都见过爹爹给我喂药了,所以他要喂粥就让他喂嘛!   啊?喂药?!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二爷,哪知他却一个撇头瞪了谚修一眼,嘴里还碎碎的说着:兔崽子,出去!   眼见自己的老子发火,谚修只好缩着脑袋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然而二爷却拿着勺子很淡定的转过头,表情竟有那么一丝尴尬,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亏心事?等等,我想想。嗯~对了,我失去意识的躺了4天,还有喂药…我有些恍然大悟,表情竟也尴尬起来,想说二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肆无忌惮了,当着孩子的面都敢这样!   “吃吧。”二爷提起勺子吹了吹,然后递到我嘴边,见我没张嘴,他反倒很有耐心的哄到,“多少吃一点,等会儿再让桃花给你准备点小点心。”   小点心!听到这三个字,我的眼睛里瞬间开始冒光,小嘴儿也很听话的张开了,一口接一口的。   躺了四天肢体似乎有点僵,所以在吃完东西后二爷便开始按摩起我身上的关节,好让我早点摆脱这种不适的感觉。然而在他按压我的手腕时,我却注意到他的下巴上已有那么一些胡渣,细看他的脸之后才发觉,他竟有那么一丝憔悴。   “二爷…”我轻轻的一个反手抓住二爷的手掌,一言难尽,但还是开了口,“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二爷沉默了好一会儿,可他的手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大拇指甚至轻刮着我那缠着绷带的手指,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   “我是很担心啊,尤其是看到你的魂被那两个东西勾走的时候我就更担心了。不过好在最后打碎了它们,要不然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得来给你烧纸钱了。”二爷的手指还是依旧刮着我的手指,到最后索性轻握了上去,“你在幻境里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抗争,竟然不惜弄伤自己。”   “不是爷您说的么,能弄伤自己的只有自己…”我是很想告诉二爷我在幻境里看到什么的,可幻境里有一样东西却又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我都不晓得该不该跟他说实话,“爷,我只是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心魔。”   我本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只不过在那里看到丫头后我就明白,她,是我素未谋面的心魔。可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她会加害于我…唉,我果然是心眼小到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她是善良的,她很爱二爷,所以不会去伤害二爷甚至是二爷身边的人。   我…果然不如她。   见我没在说话,二爷便没在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转念说到:“静好,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秘密,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你不能说出口的。只是以后别这样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撑着了,最起码,还有我可以给你分忧解难。”   难道我躺了四天起来之后,二爷连性子都跟着变了?这难道还是处于幻境之中?我举起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哎哟,会痛,说明这不是幻觉。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啊!   “二月红。”我就几乎没这么称呼过二爷的,这次却脱口而出了,“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没有…”二爷很坦然的笑了一下,可却有那么一丝心事重重的对我说到,“说了也许你不信,我见到丫头了。”   “哦…”我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眼眸就这么垂了下去,因为他见到的人,我也见到了,只是我不懂他为何要在我面前提这个?真不怕我会难受么?又或者是说他一点儿也不会在意我是否会难受?   见我又沉默下去,二爷竟然笑了,摸着我的额头说到:“真是傻乎乎的啊你。”   “我聪明得很…”   “聪明?要是聪明得话,帮我认个人可好?”二爷面带笑意起身到柜子那里抽出了一卷画轴,然后打开一半之后拿到我面前,“你可认得这个人?”   “这谁啊…”我起初只是稍微瞄了一下,以为又是什么古董画之类的,可仔细一看我却不得不惊讶起来,“这…这!”   怎么可能,这画里的人不就是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能看在我双更了那么些天的份上让我浪几天咩? 反正我的都浪回来了。 嗯,说实话,你们真的不要安利我玩游戏 游戏有毒,要戒掉,要不然都没心思写文了~(≧▽≦)/~ ☆、第三十七章 泥鳅      人照镜子久了之后会对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感到陌生,然而在看到这副画后,我却也涌上了那样的感觉,再加上太久没有照镜子,我都快忘记自己本身长什么样了。我有些吃惊的看了看二爷,又看看那副画,想说这画上的墨迹新旧相交,很显然并不是一气呵成的。难不成,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在慢慢画这个了?一点一点的画,画到最后,终究成了现在这幅图?   只是,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本貌?!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二爷问到:“二爷,你这是怎么画出来的?”   “你还记得你画的脸谱蛋么?你无聊时摆弄的那些小玩意儿,每一个上面都画有你自己的特征,我也是看着看着才发现的。然后,就画了这个~”二爷将画轴递给我,而后顺势坐到了床边,“不过事实证明,我画的果然相差无几。”   “相差无几?你又没有见过我又怎么可能知道相差多少?”这话看似有语病,可说的却也没错,因为他根本就没机会见到我啊。   “那你说,像还是不像?”二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像啊,又没说不像…”我微微的噘了一下嘴,本想恭维一下二爷说他画功不错的,哪知开口就成了,“二爷,您可是闲得发慌?”   “闲?可一点都不闲呢!”二爷的心里不知道是藏着什么心事,他小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笑笑的说到,“不过也不算是大事,还是不说为妙。”   对于刨根问底这种事,那就得看我是否对这件事有兴趣,如果没兴趣,那问都不想问一句。我动了动身躯,一身的僵硬感似乎减少了不少,于是想着下床走走,可二爷却拦着不让。情急之下我向他吼了一句,难道我要去方便你也要跟着去么?   二爷自然是不可能跟着我去方便的,所以他只得放我下床去解决生理问题。莫了还提醒到,说是让桃花烧了洗澡水,好让我等会儿可以安静的在水里泡一泡。   家主洗澡的木桶自然不可能放在房间的,而是放在离厨房很近的一间屋子里,据说这样方便拿热水,以免大冬天的时候着凉。我小心翼翼的泡进桶里,头轻轻的挨着桶的边缘,就这样舒舒服服的泡起澡来,可泡着泡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直到有热水重新加到桶里,我才幡然惊醒。然而惊醒的后果便是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哪知脚底一个打滑便就又摔进了桶里,幸好被人及时拉住,要不然就是呛水的命运了。   人在落水的时候会有一种应激反应,那就是拉住离自己最近的、可保生命安全的事物。我也是这样,一把就拉住拽着我的人,可待我抹掉迷住眼睛的水看清是谁拉着我的时候,我,就像乌龟一样一下子就缩回水里去。   “你你…你,出去。”若不是脸早已被热水熏红,我估计现在我脸上肯定是红掉一大片的。我,我还真没被人这么盯着洗澡过啊!!   “你蹭了我一身水,然后让我这么湿漉漉的出去?”二爷有些玩味的低头看着我,“就不怕我被这秋风给吹得患风寒?”   “那…那,那我起来,换你泡?”我有些结巴的说着。   二爷突然伸手揉了揉我那湿漉漉的头发,手甚至直接伸到水里将我捞了出来,嘴里还神神叨叨的说着,你知道你都快泡成浮尸了么?   二月红本以为静好最多就泡半个多时辰,哪晓得一个时辰过去,他都收拾好自己了,她却还泡在里面。问桃花怎么回事,她竟说夫人在桶里睡着了,为了防止她着凉,她已经加了好几次热水进去。   “行了,知道了。”二月红摆摆手示意桃花下去,他静静的推门而入,绕过屏风,才看见了那条睡在木桶里的泥鳅。对,这时的静好真像只泥鳅,就这么滑溜溜的挂在桶边。   弄醒她最好的办法不是摇醒,而是再往桶里加热水热醒她。果不然,热水一浇进去静好就醒了,而且还起身蹭了他一身的水。二月红有些无奈,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有种想把她就地□□的冲动,可最后他还是强压着自己的冲动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真的,不能让她再这样泡下去了,再泡下去,就会泡得跟浮尸似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用不着退避三舍,自然也不会有人出房门走动,所以二月红便很放心的把静好裹好抱回房。只是他并没有跟她同床而卧,而是小心的为她掖好被子之后轻声细语的跟她说到: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毕竟压得太久了,不去弄,怕会有变数。   静好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主,二月红有事,她自然是得让他去的。只是嘱咐他必须换身干衣服,要不然就真着凉了。   衣服二月红自然是会换的,只是他竟抱着捉弄静好的心思说了一句:转过去,不许偷看!   偷看?静好一个缩身,整个人就这么缩到了被子里,偷看?谁要偷看你换衣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你们要开学了?~(≧▽≦)/~ ☆、第三十八章 坟冢      二爷果然一夜未归,但据一直跟随他的管事说,在我没醒来的这几天里二爷一直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忙事情的,甚至昨天也一样。至于忙什么,管事很不确定的回答,好像还是关于古墓的事情,因为这次牵扯到了日本人,所以佛爷和二爷他们都格外的小心。   管事毕竟是二爷身边的人,对二爷的事情可以说他比我更清楚,然而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这回跟着二爷下墓,所以他的话便比平时多了一些。那,既然他这么清楚二爷的事,那么我想知道的,他应该也知道吧?   “不知道管事能否帮我一个忙?”我心平气和的看着管事说着。   “夫人请讲。”   “能告诉我丫头夫人葬在哪儿么?我想去看看她。”   一听到丫头的名字,管事瞬间面露难色,他似乎不想告诉我丫头葬在哪儿,可碍于我的请求他又不得不说。   毕竟,我没有恶意。   “静夫人可是要去祭拜夫人?”管事试探着问到。   我点点头:“是,想去看看姐姐。”   旧时代的人就是这样,会如同忠犬一般的记着家主的一切。管事不仅告诉我丫头葬在哪儿,还顺便准备了一些香烛给我,说是这样比较好祭拜。细心的人总会将所有东西准备齐全,所以我便拎着管事给我的东西,遣开桃花,自己寻着山路慢慢的走,就像是在散步一般。   丫头果然如管事所说是葬在矿山附近的,坟冢没有多华丽,可看着倒也干净舒服,想来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的缘故吧?我放下篮子,取出香烛就这么点上,如果在来两杯小酒那就更好了。不过幸好墓碑上没有照片,要不然如果有人不慎路过,看到墓碑外坐着一个和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的人,那是会被吓坏的。   别人祭拜大多数都会跪一跪,而我却是习惯性的盘坐着,只是这么坐着看墓碑看久了,竟有那么一丝老眼昏花的感觉。微微闭上眼后再睁开,我便从盘坐的状态换成了跪姿,顺路还对着墓碑磕了一下头。   “对不起。”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歉意,我抬起头看着墓碑,心里头竟有那么一些释怀。对啊,同样都是爱着这么一个人,又何苦要这么为难自己呢,“我不知道我能陪二爷走到什么时候,但只要我还存在于这里,必对二爷生死不弃。”   眼见事情筹划得查不多之后,二月红才从书房里出来,而这个时候已是晌午十分。可是在该吃午饭的时间某些人却不在府内,二月红转头问管事静好去了哪里,管事说,夫人出门去桥头面摊看婆婆去了,说是午饭时间就会回来。   对,静好既有说要去看丫头夫人的墓,又有说要去桥头面摊那里。只不过关于前半句话,管事和静好倒是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不要告诉二爷,以免他会担心。   “那就再等会儿吧。”   二月红的话才刚说完,静好的脚步便已踏入红府。然而再还没吃饭之前,静好却突发奇想的问二爷,看下午是否能够跟她去一趟齐铁嘴家,她有问题想要去请教这位神算子。   由于我很忌惮林家的祖训,所以算命这档子事自然是得找齐铁嘴的,至于为什么要把二爷也带上,我想,见多识广的他应该可以帮我解开这种疑惑。可是,当齐铁嘴看到我所陈述的异象后,他竟诧异的抓了抓后脑勺,连声称怪,说是从来就没见到过这种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爷,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捏起拳头,然后又摊开,手上的伤疤还在那儿,但掌纹却变了,从原本的“爪”字变成了“川”字。   “老八我虽然带着眼镜,可眼睛却没有瞎。静好你应该记得我曾给你看过手相,之前还是爪字,现在居然变成了川字了!”齐铁嘴扶了扶眼镜,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你是不是在斗里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   “不该碰的东西?”我撇头想了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碰到过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二爷,看看他是否有见到过。   “有。”二爷点了一下头,“你应该碰到过那对玉,否则不可能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   无法解释的现象?我看着二爷愣了一小会儿,因为我并没有跟他说过我在那里见到过丫头的魂,可如果这一切是勾玉引起的,那这么说来,我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反而,是心魔作祟?!   “对玉?”齐铁嘴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二爷,突然又像想起什么的拍着大腿说到,“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东西啊!”   “唉,二爷静好,我跟你们说,关于这东西可是大有来头。相传,勾玉虽是牛头马面贴身之物,但这东西却被青乌子所得。想必二爷您也知道,这东西就处在青乌子的坟冢迷宫里。”齐铁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像准备说评书那样的举起手来说到,“哎,当时若不是二爷走得急,好好看看墓志铭就会晓得,青乌子说这东西是真可以穿越阴阳两界,甚至可以助人长生不死,但前提是得有那种命承受那对勾玉带来的后患。而且只要是青乌子一脉的后人甚至还有一定的几率通过这东西游走于时光之中,不过我感觉这好像是他夸大其词的说法,如果人真能穿越时间,那世间的一切岂不是乱套了?”   穿越时间会不会乱套?我看了看二爷,发现他也正在看我。于是,我俩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齐铁嘴身上,害得他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身子,最后还是二爷说了一句:不过那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我给打碎了。   “碎了?!”齐铁嘴有些吃惊的抖了一下肩膀,但听说东西碎了之后他反倒有些庆幸,“哎,碎了也好,省得让贼人拿去利用。”   “贼人?”我不解到,“小日本么?”   “对,还真是小日本。”齐铁嘴拍了一下手掌,“静好你有所不知,小日本觊觎这东西已经很久了,甚至派过阴阳师之类的想要下墓取那俩玩意儿,可最后全折在里头了。啧,这或许就是宿命吧,碎了,碎得好!” ☆、第三十九章 静好      长沙城,还算繁华的街道上,我和二爷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并排走着。然而打从发现掌纹由爪变川的时候我便已经有些震惊了,只是当听到二爷说可能是碰到那块玉引起的时候我却不明所以起来,因为,我记得我并没有走上前去过啊。可二爷却回答说其实按照空间里唯一的脚印来看,我确实是走上前去碰到过的,可不知为何却又向后退了好长一段距离,就像是有人刻意把我往后带一般。   往后带…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当时丫头的那声呼唤,她让我不要再往前走,要不然就回不来了。这时的我内心竟又泛起了那么一丝纠结,因为我已经搞不清楚我看到的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于是有些神经兮兮的说到:“二爷,这世上真的有鬼么?”   “嗯,不过你是鬼见愁,你想看鬼?鬼还不想看到你呢!”此话一出,二爷竟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随后似笑非笑的摸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怎么出个门都披头散发的?是桃花忘了帮你梳头了么?”   “啊?什么?!”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二爷开的不大不小的玩笑中,所以当他说我披头散发的时候,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今天确实是散着头发出来的,“哦,不是桃花忘了,是我自己忘了。”   我虽然有一头长发,但却不大爱梳头,幸好桃花手巧每天变着花样帮我绑头发,要不然我就打算这么放任头发疯长。再不然就是像关银屏那样剪个齐肩短发,把发尾烫卷,最后绑个高高的小马尾,这样看着,倒也清爽。   “刚好离园子也不远,就到那儿梳个头吧。”二爷回头看着我,“一头乌发,散着看挺美,梳理一番,会更好看的。”   这是,在变相夸我么?我狐疑的看了二爷一眼,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梨园后台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以前是在这里画蛋,而现在却是坐在这里对镜梳妆。二爷梳头的动作相当的慢,一丝一缕,慢慢的梳理,然后盘上,最终,弄了一个很符合时代又具有特色的发型。   “啊~二爷以前可是经常帮夫人梳头?”我对着镜子瞧了两眼,却看到二爷那有些发愣的神情,不由得噗嗤一笑,“未来的我留过长发的,不过因为经常需要穿梭于崇山峻岭之中,嫌麻烦,所以剪了。”   听我这么一说,二爷也忍不住的笑了,顺势坐到了梳妆台边的另一把椅子上说到:“若你不喜欢长发,剪了便是。”   “不,我可喜欢长头发了。”我转头看着二爷义正言辞的说到,“每个姑娘家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头漂亮的长发,这样看起来才更像个女孩子一点。”   二爷微微侧头浅笑,仿佛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来是件很稀奇的事一般,只不过他还是补了一句:“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难道当了娘就应该变得沧桑无比么?”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二爷,待他摇头之后便继续说到,“我们那个时代,好多人孩子都15、6了,而那个当娘的人看起来就像是她孩子的姐姐一般,又漂亮又年轻。哎,我要是活到她们那种年纪还能够有那么美的容颜就好了。”   见我自顾自的抱膝在那里左摇右晃的样子,二爷本想说什么,可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嘴角的笑意却一点儿也没有锐减。许久过后,他竟莫名的叫了我一声“阿静”,害得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想说他是在叫谁,可回头想想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里是带着“静”字的。   “二爷,你在叫我么?”我很不确定的指了一下自己。   “要不然呢?”二爷学着我的样子歪了一下脑袋。   “爷,这样叫我听着怪别扭的。”我搓了搓双臂站起身,可脚步都还没站稳就被二爷给拉坐了下去,额,不是坐到椅子上,是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二爷你干嘛!!”我有些惊魂未定的叫出声。   “没干嘛~”二爷拉着我不让我动,而后伸手摸来了一只笔往我眼角上就这么轻轻一点,“嗯,这样会好一点。”   我想伸手去摸眼角,可却被二爷一把抓住,说是油彩没有干透,若是抓了就不好看了。好,不抓就不抓呀~我放下手,就这样看着二爷,可看着看着,我竟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二爷的脸颊,顿了好久才说到:“二爷,如果你能活到未来的我出生的那时候,你会来看我么?”   “不会。”二爷很淡然的回答着,“红家的人寿命都不长,我说不定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如果呢?”我有些不依不饶。   “如果能活到那个时候,那我照样把林静好这个名字留给你!”二爷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不过得先找到你的爹才能找到你不是么?”   “我爹啊…”我侧头沉思,想了好久才回答到,“我爹叫林逸,爷爷叫林什么德来着的。哦对,太爷叫林玄机,如果历史没有改变,那么他在北平一带的名气应该是响当当的。搞不好现在和我太爷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他呢!”   “用上?”二爷有些疑惑,“怎么说?”   “这个时间的中华大地几乎都在战乱之中,然而我们林家太爷那辈在北平也算是有权有势之人,和他交个朋友,早晚有一天能用上的。”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记得我爷爷常跟我爹说,【你不保家卫国去当兵,留在家里干什么】?不过想想也有趣,我爹就是当兵当着当着,就误入歧途成了‘文物考古工作者’,通俗一点说就是盗·墓·贼!”   二爷像听书一样听着,可听到这里之后竟哈哈大笑起来,最后还饶有兴致的问我,国家,国和家,你选哪一个?   “国家,国和家。”我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没有国,哪来的家?” ☆、第四十章 五年      把国放第一位是张大佛爷张启山,而把家放在第一位的却是他二月红。至少在他的呵护下,尽管外边的世界不大太平,可我倒也过起了那么一丝安生的日子。   外边的时局确实有了那么一丝动荡,而二爷看信的神情也越发的凝重,尽管他三申五令的对外界说他二月红并不想沾染政事,可在接到信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起来。换做以前,那他是会看完就烧的,可现在却是看完就顺手递给了我,扔也好,烧也罢,任由我处置。   “二爷这又是何必呢?”我大致的瞄了信函一眼,而后转身将信连同信封一起触碰烛火,最后甩进盆子里,看着火苗一点一点的将它吞噬殆尽,“明明有心为国尽忠,可为何三番四次的谢绝佛爷的邀请?”   “保家,才能卫国。”二爷放下手中的毛笔说到,“我该做的就是保证红府上下平安,其余的,就等遇上了再说。”   遇上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我动了一下脑筋,可都还没来得及想事情就听见头顶上的鱼儿们一阵狂乱的扑腾。我微微一皱眉,抬头看着琉璃顶说到:“真不应该教他们玩这个。”   “我教你,你教谚修,谚修教他们,依葫芦画瓢,又怎么可能不会?”二爷低头看着方寸大小的纸张浅笑,而后同样也抬头看着天顶,竟不由自主的感叹到,“可怜那些鱼儿了。”   那些鱼儿真够可怜的,前些年被谚修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谚修学乖了,现在换另外两个毛孩子来吓它们了。是啊,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那两个毛孩子都5岁多了。而且,每一个都长成那种一看就知道是二爷的种的样子,只是性格里的那种皮劲倒是特别像谚修。   呃,还别说,打从会说话开始叫得最多的不是爹娘,而是哥哥,俨然成了谚修的跟屁虫。   “需要上去收拾他们么?”   “不用。”二爷一个摆手,可最后还是摇摇头的叹气到,“还是我去吧。”   二爷对家里的男孩可是严厉得要死,可对女孩儿却是宠溺万分,甚至女儿调皮得爬挂到他背上他都不会说什么。可如果在任由他们这样往池子里乱丢东西,那那些可怜的锦鲤们还真就会被这几个小祖宗给活活吓死的。   放下东西出了密室,我就这么跟在二爷后面看着他如何收拾他们,可二爷才吼了他们两声,霜月便像个棉花糖一般的粘了过来,粘着粘着,二爷也就一个挥手说算了,下次再让我抓到,直接到祠堂里跪着。   “霜月,乖,下来。”看到她又挂在二爷背上,我连忙说到,“你在不跟紧你大哥,小心等会儿他们把点心吃光了就没有你的份了哟。”   “哈啊!!”霜月听到这句话后瞬间从二爷背上滑下来,然后追着她的两个哥哥的脚步跑了去。   这孩子,我笑笑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二爷说到:“你看你给宠的,以后谁管得住她?”   “一物降一物,还怕有人管不住她?”二爷看了我一眼,“走么。”   “嗯?”我回望了二爷一眼,这才想起好像还有事情要出去,随后应了一声,“嗯。”   都说世道不太平的时候要尽量少出门,可总不能像蹲大牢一样的蹲在家里哪也不去,于是二月红只要有忙里偷闲的时候,便会带着静好一起出去走走。然而随着这几年的路走下来,二月红发觉静好居然能利用他提供的便利收敛人心,不过九门内总还是有人不大待见她的。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在红家那他便会保她周全,她搞不定的东西,他来解决。   然而二月红也发现,静好特别关心时局,所以他便会将佛爷寄给他的信函统统都留给她看,然后再问问她的想法。这个时代的女人也许会唯唯诺诺,可像静好这样坐在那里剖析局势的女子,还真是少之又少。有时候二月红也会惋惜的说她生错了性别,不然在这个时代里她肯定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将军。   将军?每当讲到这个话题时,静好总会摆摆手说,我大中华不缺优秀的将军,要不然小日本怎么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被我国将领驱逐出中华大地?   未来?提到未来,二月红便又是一阵静默,因为静好总会说她无法剧透她没走过的那段未来。但是她知道的是,大中华在那段她没走过的历史当中是很苦的,可日子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未来的她能过上好日子,都是拜这些英雄所赐。   所以二爷,你真的不要问我长沙的未来会怎么样?   在路上走着的时候,二月红又忍不住问了静好一句【那你知道长沙最后发生什么了吗】,可静好却依旧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说她虽不大熟知这段历史,可并不能够为此而改变它。   因为改变历史,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的长沙已没有五年前那么的繁华,再加上处于战备状态,所以街上的行人也少之又少。二月红才没走出多远的距离,静好便借故说想回去了,说二爷不是还有事要去找佛爷么?早去早回便是,她会在家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决定在时间上大跳跃了,并不想太拖戏~大家不要介意呀~ ☆、第四十一章 秋田犬      二爷自然是去找佛爷商量要事去的,所以作为他的家眷的我自然是不会跟去的,毕竟男人之间的要事,女人瞎掺和什么。不过,长沙城还真的没那么太平了。虽然城里现在最大的官还是佛爷,可依旧阻止不了日本人那见缝插针般的猖狂活动,汉奸,特务,比比皆是。   也曾有类似的人找上二爷,提出丰厚的条件让他为日本人效力。只不过二爷一点都不给情面,来一次赶一次,甚至到最后还请来让佛爷的兵在梨园门口站岗,才有效的阻止了这些歹人那近乎无耻的骚扰。   有时候二爷也会感叹,说怎么就不见我默默的掏个麻袋去套一下那些人,然后在拿棍子死命的打一顿解气。   吼!我像是那种人么?虽然我真的很想这么做,可一旦行迹败露,那可是会连累到红府的!   二爷,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以前的我是会选择单挑的,可现在,我这个小人宁愿选群殴,这样胜算还比较大一些。   我没有直接回红府,而是转道去了洋人开的小教堂,刚好今天有礼拜,所以便坐下来好好听听。人总要有那么一丝信仰来支撑心里那脆弱的一面,看着周遭人士一副虔诚的模样,我也忍不住学着他们的样子握紧双手祈祷,祈祷红府上下能平安度过此劫难。   神爱世人,不知道上帝是否会照顾到中华大地这些虔诚的信徒呢?我松开双手,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十字架,竟不由自主的笑了,想说与其在这里做无用祈祷,还不如上战场保家卫国呢!   保家,卫国。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因为出门前还在和二爷讨论这个话题呢,怎么现在就这样想到了?   本以为在教堂里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可就在我开小差开得差不多的时候,耳膜竟收到了一丝不太好的声音,就是那种用非常不利索的中文叫着“红夫人”的那种。   在长沙,没有人会称呼我红夫人,可唯有一种人会这样,那便是日本人。   “被二爷拒之门外,然后回头来找我当说客?就这么喜欢跟着我和二爷,这是监视我们么?”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个名叫良子的日本女人,和日本的传统女性不同,作为军人的她骨子里有着一种不可一视的傲慢,就仿佛她不是来说服人,而是来命令人一般。而且,只要我一落单,她准会找上我,一而再再而三,执着得很。   “红夫人说笑了。”良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一样,“我只是代表大日本帝国拿出诚意来邀请红二爷…”   “nie~”虽然做人要懂礼貌,可我还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语,“良子小姐知道秋田犬这种动物么?”   “知道。”听到我冒出了一句日语,良子的眼睛里竟闪烁着一丝兴奋,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说日语,“夫人也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看来…”   对啊,日语这种语言,动画看多了自然就会了,还需要学么?我看了良子一眼,而后又讲目光聚集到了十字架上。   “我记得我在南洋的时候,母亲的朋友曾送给了我一只东瀛来的秋田犬,为了能和这狗儿交流,所以我学了东瀛的语言。只可惜,这狗后来被人抓走顿了,连根骨头都没留下。”我看着十字架一脸疑惑的说着,“良子小姐,你说如果这犬儿好好待在家里别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撒尿,那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给宰了啊?”   “你!”   良子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语法不大对的日语,所以便有那么一些咬牙切齿起来。于是,我还是心平气和的切换回中文说到:“二爷不喜欢狗,可是他喜欢吃狗肉,如果良子小姐有兴趣,不妨带些狗肉给他尝尝。啊对了,那种不懂看家老在外面浪的狗就不要了,不干净,二爷不喜欢。”   由于知道日本人会想法设法派人盯着九门各家的动向,所以二月红出门会佛爷倒也十分的谨慎,不仅去佛爷那里时要想方设法甩掉跟踪的人,就连会面都要经常换地点。不过还好的是,佛爷的夫人外交政策倒也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表面上是两家的夫人出门去玩,可事实上她们却成为了他们两人互传消息的重要途径。   而且佛爷还曾不假思索的当着他的面赞扬过静好,还说他算是娶到了一个贤妻,懂得以大局为重。至于是不是良母,佛爷反倒摇头摆手说:二月红,你那几个儿女自己真要多担待点,要不然性格个个像娘一样就惨了。   像娘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不吃亏啊!   和佛爷的会面二月红并没有花上太多时间,简要的交换完情报之后便很快的回了家。而脚步才刚踏进家门便看见霜月像只飞奔的小兔子一样蹦了过来,撅着嘴向他投诉着娘亲又喂她吃她不喜欢吃的菜,她不吃,只好先溜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二月红便又听到了另一声怒吼,那便是静好的声音。她嚷嚷着叫霜月跑快点,要不然被逮到就等着打屁股吧,叫你不吃饭!   “霜月,来。”二月红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有爹抱着,你娘不敢拿你怎么样,知道么?” ☆、第四十二章 说到做到      每次霜月想避难时通常都是挂在他爹身上的,然而吃饭这种事情却是连她爹都救不了她的,所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我给揪下来按到椅子上,然后自己却只能投给她一个关爱的眼神。甚至还哄着说,吃,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你娘杠。   “爹,我打不过娘的。”霜月嘴里含着饭支支吾吾的说着。   “打不过就认输呗。”二爷摸了摸霜月的脑袋,“没事,输了的话爹帮你收拾她。”   我停下给霜月喂饭的动作回头怒瞪了二爷一眼,整天说我教坏小孩儿,他又何尝不是个熊爹呢!然而对于时不时被怒瞪这一事,二爷早就习以为常了,双手一摊,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就这么坐下吃起了午饭。   霜月除了吃饭时间很让人闹心外,其余的都还好,所以在她午睡下去之后我便有了喘息的时间。她睡,我也要睡,而后就躲进密室躺了下去,因为只有这里是他们几个小鬼头不敢进来的。   虽说是午睡,可二爷在那里边看书便敲铁弹子的声音却令我心烦意乱得很。没穿鞋就这么顶着乱发凑到二爷椅边,我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哪知他却幽幽的说到:“脚下生风了?又不穿鞋到处跑?”   “您不敲铁弹子的话我就回去穿鞋。”   我低头看着二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哪想到二爷竟因此放下书站了起来,径直将我逼退到墙边,双手甚至已经卡住我的双臂,大有把我拎起来的架势:“穿还是不穿?”   “不穿!”哼唧,就不穿鞋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二爷的身段虽属于那种身娇柔软型,可力气始终还是比我大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的双手吊扣在墙面往上提,提到我脚尖点地为止。而他就这样玩味的看着我,那样子就像是肆意戏谑一般。   “话都不听,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啊,都快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了?嗯?”二爷松开一只手往后颈里伸进去,一拉,直接把里头的绳结给拉松了。我心一惊,想伸手阻止,可手却被二爷给拗回到自己后背上,直接就这么给压在墙边动弹不得。   “爷爷爷,我错了还不成么!”我若像狗腿子一般求饶的话二爷大多数时候都是会放过我的,可不知怎么的,二爷今天真是执著得很,就是不打算放过我。   “不行啊,我可是答应过女儿说要收拾她娘亲就一定会收拾,大人是不可以骗小孩的不是么?”二爷又是一阵摸索,另一条带子也被解开了,整件肚兜就这么被他拽出来往边上的睡塌丢去。   “收拾?你这哪叫收拾?!明明就是为一己私欲而公报…唔!”   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二爷给封住了嘴,然而他吊着我的那只手也在这时松开了,直接环上我的腰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我拎起来往睡塌抱去。   睡塌只是平时用来小憩用的,所以并没有铺太厚的垫子。所以二爷只能轻拿轻放的将我搁在上头,然后便开始解我身上的扣子,只是才解到一半就让我给抓住了,因为这里灯火通明,总得灭掉一点吧!   “羞什么,这里他们几个又进不来的。”   二爷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起身吹灭了最近的几盏蜡烛。想必,他对上次的事情也有那么一丝阴影在的吧?因为那几个小鬼头以为屋里亮着灯所以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而那个时候…呃,只能跟他们说爹娘是在“换衣服”,让他们赶紧出去。   所以从此以后,二爷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上好门栓!   二月红一时兴起的折腾,让静好倒也午睡得很沉。然而在他抱着静好小睡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起身出了门,毕竟梨园下午还有戏要唱,他便不可能待在家里陪着他们。只是在临出门前,他特别交代了谚修,说是让他看好弟弟妹妹别让他们去打扰你娘休息,毕竟,那俩娃子最听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少咩?因为福利部分发了会被锁的~ 嗯,老司机门牌号在文案里,要看的自己来吧 ☆、第四十三章 九门聚首      从早晨睁开眼之后便一直忙碌,直到戏开场后,二月红也依旧是忙碌着的。因为今天的场子有些特别,别看里头坐着的都是一些体面的票友,可仔细一瞧却也能瞧见那么一些熟悉的面容。   二月红从容的在台上唱着戏,可眼神却时不时的瞟过台下。看见了老六抱着他的刀倚站在柱子边上、不屑一顾的半截李、还有和狗五交头接耳的解九,以及和霍三娘同桌而坐的陈皮,最后的便是穿着便装的佛爷和齐铁嘴。   这算是,九门齐聚么?   二月红微甩披风,碎步走向了后台。他原以为这样的聚头可能会在拖上几日,可哪知佛爷竟趁热打铁的将人全聚集到这里。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遭得多。   这次九门齐聚的牵头人自然是话语权最重的佛爷,要不像半截李这种脾气古怪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来到这?卸完妆的二月红换上一袭红色长袍就这样落座其中,本来就生得白,在加上红袍的衬托,精神显得比其他人更好了。   “既然人都到齐,那我便长话短说。”佛爷扫视了全场一圈说到,“感谢各位今天能到梨园一聚,至于之前单独找过各位商谈的事,张某人希望,大家都能助我一臂之力。”   佛爷的目的很简单,由他打头阵,假意答应对方要求将其引进城内的游园会,在对方怠慢时一举将其拿下。当然,如果仅凭一人之力是很难做到的。佛爷是个大义之人,然而今天他却为了这个目的不惜弯下了他一向板得很直的腰杆,向在座的九门当家们来了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诧异的大有人在,而冷漠观望的也有。不过到最后还是有人向佛爷问到了具体计划,亦或着是具体执行时间。   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既然战事早已迫在眉睫,而敌方又有招安他的意思,不如就顺水推舟,擒贼先擒王,贼没了头领,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刚好,还可以牵制住这股势力前进的步伐。   唇亡齿寒这一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九门在座的各位也就没有疑义,要嘛出声答应,要嘛点头默许。   然而,游园的重头戏,便要靠二月红发挥了。这出戏,他要唱,而且必须唱。   “素闻二爷一向不爱干涉这些,为何这次却点头答应?”一听到佛爷提到二月红会唱这出戏,半截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杯,因为全九门都知道二爷不沾染这些的,为何这次却爽快的答应了?   真是,奇怪至极。   “不过是内人想在游园会上听我唱霸王别姬,就这么借花献佛而已。”二爷淡笑着说到,“内子不懂规矩乱点戏,望大家莫见怪。”   “二爷这借花献佛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狗五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过奖过奖。”二月红调侃到,“不过就是学坏了而已。”   二月红和狗五的对话顿时惹笑的不少人,想说二爷这哪算是哪门子学坏啊,就是嘴越来越贫而已。不过嘴更贫的还是他的夫人,那股忽悠劲都快赶上齐铁嘴了,如果两人组个双口相声,说不定还可以响喻全国呢!   此时的霍三娘很想说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可偏偏他们红家的上梁却正得要死,一点吐槽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她也只能盘起手臂一声不响的坐在那里,等着其他人陆续离开后才单独留下来和二月红搭话。   “二爷可知,如果把夫人留在身边那是会坏大事的。”   女人,祸水也,更何况是如同金丝雀一般被二爷养在家里的女人。霍三娘银牙微咬,想说若二月红真将夫人带在身边,怕的就是最后会是夫人拖了大家的后腿,到时候谁都无法顺利的脱险。   毕竟,这是战争,关乎长沙一众的安危,岂能容她这样胡闹。   原本打算回后台的二月红听闻此话后驻足,不过没有回头:“对于我来说,只有阿静离开我身边那才叫大事。”   “夫人的事才叫大事?”霍三娘虽心有不甘,但她也晓得二月红是个宁可别人得罪他自己,也不会让他的夫人受一点委屈的人,所以,她还是知趣的用了敬称,“说到底,不管是生是死,二爷终归还是为了她。”   以往霍三娘自视过高的戳这些痛处,二月红必然是会不高兴的,因为不管是她还是她,都不是她霍三娘能比的。二月红一个转身,非但没有生气,而是略带笑意回答到:“既然她选了国,那我只能选有她在的家了,否则又如何凑成[国家]二字?”   二月红本不愿意参与这些的,无奈静好这枕边风吹得厉害,而且利弊也分析得头头是道。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被佛爷的夫人外交政策给洗脑了,可转念一想却又不是这样。   因为一开始,她的理念就是护国啊!   霍三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二月红的话,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边,许久才叹息的说了那么一句:“我若是能生得她这副模样就好了,说不定这样二爷还会多看我几眼呢!”   “这,和容貌一点关系都没有。”   二月红的回答竟让霍三娘的心里燃起了一小点希望,可谁知那么一点小希望到最后竟也被浇灭了。   “你会唱戏么?”   “不会。”   “可是她会,她会唱我从没听过的戏。”   所以,她有着绝世的容貌优越的家底又如何,始终比不过一个面摊丫头,又或者是一个会唱戏的静好,也始终,得不到二月红的心。 ☆、第四十四章 耍诈   虽然我属于家眷的范畴,可对于九门即将上演这出精彩好戏还是略知一二的。二爷,是这次好戏的台上主角,而台下的主角,便是九门的各位精英。当然,二爷早已做好了将家眷秘密送出长沙城的准备,然而在看到我之后他却犹豫了,一方面他是希望我带谚修他们走的,而另一方面却又担心我会在路上会遭遇险阻。   人生最令人闹心的莫过于鞭长莫及,他担心,若真遭遇不测,他连保护她的机会都没有。   “二爷,我像是需要被保护的人么?”见二爷掰过我的肩膀让我直视着他,我忍不住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东西。我确实不需要被保护的,可无奈这些年被二爷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渐渐失去了那种相当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因为想说,就算我不保护自己,也会有人保护我呀。   “阿静,活人可比死人难对付。”二爷抓着我肩膀的双手就这样松了松,可还是抓着不放,“我不希望你们遇到危险。”   “您不都安排好了么,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爷,日本人那里盯我盯得可紧了,我不能跟谚修他们一起走,要不然会连累他们的。”我扬了扬嘴角,手环过二爷的腰际,就这样贴在二爷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忽然间,我还是絮絮的开了口,“爷,我可以不走么?”   我明显的感觉二爷的身躯颤了一下,随即听到他说了一声:“不行。”   “可是…”我刚想插嘴,二爷便又是命令的口气说到。   “我说了不行!”二爷的声音略微沉了一下,可到最后却也是用温和的口气说到,“那几个小鬼头是不会听我的话的,如果你不跟着走,你确定他们会好好的跟着佛爷夫人一起去北平么?”   把重要的家眷送往北平避难,是因为佛爷夫人的娘家在北平有一定势力,足以力保他们在战乱中获得平安。而另一方面,北平也是我的老家,候鸟归巢,总有那么一丝用武之地的。   “可就算我带着他们到了北平又能做什么?”我换了个姿势靠在二爷怀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的关系网都不在这个时代,所以就算去了北平也和普通人差不多。”   “人普通点才能安然度日啊。”二爷从背后抚了抚我的脑袋,“如果这次能顺利解决一切,那就在北平安家吧。”   “在北平安家?”我有些吃惊的抬头,“那祖宅怎么办?”   “这些都是身外物,只要红家的人都在,还怕没法在另一个城市立足么?”   看着二爷那副既淡定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结合最近家里发生的一切,看来他早有打算带着全家迁移了。所以,现在的红府看起来就比以往要冷清得多,毕竟,人少了。   说是要让静好带着孩子离开自己,可二月红心里却也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觉得静好并不会乖乖的听话。所以,若有必要,他还是必须使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对付她。也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离长沙很远很远了。   离游园会还有几天的时间,二月红表面依旧是平静的生活,可暗地里却开始秘密的张罗着一切。而日本人那里也确实如静好所说,盯她盯得很紧,甚至都已经明目张胆的派人跟着她,还美其名曰是要来保护她的。   对于日本人这种不齿的行径,静好表面虽不以为然,可回到家以后却一副炸毛的姿态。很显然,她并不喜欢日本人的做法,因为这样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就好像随时要拿她来威胁二爷一般。   “二爷,我长得很像肉骨头么?”见二月红在那里闭目养神,气呼呼跑进家里的静好忍不住打断了他的冥想,“为什么那群狗越来越过分了,甚至连去个卫生间都会有人跟着!”   “这个时候的你不是应该拿起瓢泼人家一身污浊?”二月红打趣到。   “泼狗一身屎,我还嫌脏呢!”   静好拨了拨袖子坐了下来,现在的她已开始喜欢穿有盘扣的衣服,而且还会配上长长的裙子,走路走快点的话,会有飘的效果。只是嘛,这翘着二郎腿的坐姿,还真是一点都不淑女呢。   “别把自己气坏了。”二月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而就在杯子放下的那一瞬间,他的袖子微微的从杯沿划过,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杯子里丢了些东西,紧接着又拿起杯子递向她,“渴不,这里没有白开水了,将就着喝吧。”   二月红是故意喝光水壶里的水的,因为他知道静好每次进门之后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喝水,所以,也只有这样的机会他才有办法令她毫无预警的喝下这杯有问题的茶。况且,这茶他喝过一口了,所以她肯定不会怀疑这东西有问题。   “嗯?!”静好接过二月红的茶大闷了一口,随即一脸嫌弃的说到,“二爷怎么改口喝苦丁了?!”   静好不喜欢苦味的东西,可已经喝下去了又怎么可能吐得出来呢?   “哦,那你坐会儿呗,等桃花把新烧的白开水端来。”   二月红看了一下边上的位置,示意静好坐着等会儿。可静好等着等着,居然说困了,就这样趴在那里小憩了起来,直至最后推都推不醒。是的,她确实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因为茶里让二月红给加了能使人昏睡的药。   对不起,如果不这样,根本没机会将你送走。   二月红有些不舍的抚了抚静好的头发,是啊,若不送走她,他始终会瞻前顾后的。 ☆、第四十五章 陈皮      月黑风高杀人夜,总有那么一些跳梁小丑仍阴魂不散的徘徊在红府附近,因为张启山的妻儿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了长沙,若再让红家的人跑出去,那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这样的盯梢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一个不留神,那几个跳梁小丑被人捂住了口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脖子便被拧断了。然后,像摊烂泥一样的被人默默的装进麻袋里拖走,想必,那人本身就没打算留活口。   然而全长沙城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只有陈皮了。而且他也没打算在这里多逗留,因为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必须快点离开,不然待那些小丑的同党们发现就不妙了,毕竟这个时候硬碰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至于,为什么会接下这档子事,还得从白天的那次短暂聚会说起。   陈皮虽已不是二月红的徒弟,但念及师徒之情,他还是在霍三娘走后才回头来找他谈话,并非为了叙旧,而是问他为什么不把静好也一并送走,因为他和霍三娘的想法一样,她若留下,那就是大写的碍事。   陈皮不是一个嘴皮子滑溜的主,但对于静好,他始终是看在了那张脸的份上。尽管他知道她不是师娘,可他就是爱屋及乌的把她当做她。虽然,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但有个念想,也好过没有魂的活着。   只是另他没想到的是,二月红居然在他的质问之下,开口问他是否愿意帮忙将静好送走。这时的陈皮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所有质问的话就这么卡在嘴边,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二月红居然会求他帮忙,他本想拒绝的,可嘴却口是心非的答应了。   二月红拜托他连夜把静好送出长沙,送到白乔寨与佛爷夫人和孩子们汇合。毕竟游园会开会在即,他不能再这么优柔寡断的任由她胡来。   可,按照静好的性子,她是不可能这么乖乖的听话的。   确实,静好不会乖乖的听话,不用陈皮提醒二月红也明白,所以他跟陈皮说,我早已想好法子让她可以乖乖的跟你走,可如果她到了白乔寨仍旧顽固,那便让大土司把她关进大牢就是了。   关进大牢?想到这里陈皮不禁切了一声,二月红,你还真狠得下这个心。   黄包车的车轮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噪音,所以陈皮便带着静好安然的躲过了各种耳目直接出了城。然而在出城后,陈皮便骑上骏马,快马加鞭的朝白乔寨的方向奔去。   毕竟是非常时期,夜里的白乔寨也和白天一样守卫森严,所以当他们听到有异常的马蹄声接近这里时更是举起了手中的防御工具,准备随时发起进攻。可当来人高举信物说要求见大土司的时候,守卫头领便有了一丝犹豫,待上前查看确认那人手上拿的是白乔寨的信物后,这才派人去通知了大土司。   深夜有人到访这本就是稀奇的是,可当守卫描述起信物的模样时大土司还是忍不住吃惊,因为这信物是她给二月红的。再说,之前佛爷夫人早就带着二月红的子女来到了这里,难道,这回,是二月红来了?   大土司起身离坐,连忙跟着守卫一起出了去,可看到的居然是一个陌生面孔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这另她不禁疑惑:“不知这位先生是何方高人?怎会带着二爷的信物来此?”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陈皮掂了一下手中的人,虽然到现在都还不愿意承认她是师父的夫人,可这个时候却不能计较这些,毕竟这是师父的嘱托,他这个做徒弟的,也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二爷托我将夫人带到这里,说是将她关起来,防止她跑回长沙城。”   夫人?!大土司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陈皮手里的静好,想说印象中的二爷并不是如此蛮横之人,应当是有什么苦衷才不得已需要这么做的。再加上并不是他本人来了白乔寨,而是将夫人子女都给送了过来…大土司心里猛的咯噔一下,莫非,二爷是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了?   “既然是二爷的要求,那这位高人将夫人留下便是。”大土司一个回神冲陈皮说到,“看夫人的样子像是病了,实在不适合按照二爷的意思将她锁进大牢。不如将夫人安置在客房,再多派几个人手加以看管,您认为如何?”   “就按大土司的意思做吧!”对于大土司的话陈皮还是打心底里赞成的,毕竟他也不乐意把静好往牢里送,“既然人送到了,那我也该回了。”   把人往守卫那里一交,陈皮头也不回的骑上马就往长沙城赶,如果不是守卫的手里多了一个静好,他还真就像没出现在这里一样。   “大土司,这…”见陈皮走远,守卫终于发话了。   “送夫人到客房吧,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   大土司看了一眼静好,想说一路颠簸到这里居然还昏迷着,莫非是让二爷给下了药?不过具体情况是怎么样,这恐怕得等她清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 桃花债      我记得我好像跟二爷说我要小睡一会儿来着的,可没想到居然睡死过去了,哎哟…这脖子好像扭到了一般,有些难受。我微微的动了几下试图使脖子舒服一些,可这么一动却也发觉了不对劲,因为,枕头的味道不对了,家里的枕头是带有茶香的,而这个枕头,却是麦子的味道。   这是哪儿…我的手抹过眼皮,干脆就这么遮挡住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拿开,而后有点懵的看了一下周围。这里,像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啊?呃?!我怎么会到了这儿?   伸出脚往地上踩,可是没有踩在鞋子上,待挪了挪脚后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换成了骑马装,就连鞋子也被换成了靴子…我挪了一下位置,准确的将脚丫塞进靴子里,而后站起身。想说,这还真像是二爷会干的事,因为眼下就只有他巴不得我远离他身边,而且越远越好。   那,既然如此,那他应该是把我送到了佛爷夫人这里和她汇合了吧?我收拾好自己之后推门而出,恰好就这么看见昊轩和这里的孩子们玩在一起,而他的娘亲,正坐在一边给霜月梳头发。   嗯?奇怪了,霜月在这儿,那那两个小子跑哪儿去了?   当我还在四下寻找着另外两个孩子的身影时,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夫人起来了?”   我猛的一转身,和那个说话的人对上了眼:“嗯?您是…”   “我是这里的土司。”   少数民族寨子?土司?我疑惑的看了一下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她应该就是这里的领头人,所以礼貌的冲她鞠躬点了一下头:“您好,我叫林静好,请问有看到我家的那两个臭小…”   “娘!!”   没等我把话说完,这一大小两个小子就这样从土司的背后窜了出来,一人一个手臂的把我拽住,生怕我逃跑似的。   “哈你们两个,在这里有没有调皮捣蛋?”我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本以为离开爹娘他们会闹脾气,没想到情况倒也还好,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幸好,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二爷,估计这两天办完事情就会过来了。   嗯,游园会也就这两天的事。   “娘,我们可乖着呢!”辕修仰了一下下巴,随后向我身后张望着说到,“娘,爹不是说过会和你一起来的么?可是辕修怎么就只看到娘一个?”   “哎哟,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辕修,爹爹让我们先跟着屏姨去北平,然后整理好家里的东西之后才会跟过来。”谚修插着腰,像个小大人一般的吓唬着弟弟,“看吧,让你不好好吃饭休息,这下爹爹让娘来收拾你了,等着被打屁股吧!”   谚修吓唬弟弟的功力可是一等一的好,也可能是因为辕修太小,所以才那么容易的就被谚修唬住。不过说到谚修…唉,这几年他跟我混下来,早就已经是个出了新手村的小油条了,虽然年纪就只有10岁多一点。   唉,看样子,我似乎没教他们什么有用的东西,光顾着怎么带坏他们了。   “好了,没什么大事,快跟昊轩哥哥和霜月一起去玩吧。哦,你们的爹爹过一阵子就过来,所以在这里要乖知道么?”我拍了拍两个小子的肩膀把他们往关银屏的方向一推,然后站起身就这样看着他们俩一蹦一跳的跑过去,“这些天真是麻烦土司大人的照顾了,没办法,这几个孩子真是太皮了。”   自家孩儿是什么德性也只有自己清楚,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我便向大土司鞠了一个躬,哪知大土司竟一个伸手扶住我说到:“夫人不用客气,这里的人都是二爷和佛爷的朋友。两位爷有恩于我白乔,这一趟,全当是报恩了。”   报恩?我不解的看了一眼大土司:“二爷帮助过你们?”   “是帮助过我们渡过劫难。”大土司温婉的笑了一下,“战乱时期让夫人以这样的状况来到白乔寨,希望夫人不要怪罪二爷。”   人都被送到这里了,再想着怎么怪罪他有何用?我心里那个小人儿正吧唧着嘴狂打着沙包,可我的脸上还依旧是很平静的:“怪罪倒不会,就怕他不能安然脱险,毕竟长沙城内剑拔弩张的,而且日本人也不好对付。”   “想必夫人这些日子也不好受吧?”大土司笑到,“我听佛爷夫人说日本人盯着九门的人的家眷盯得可紧了,生怕跑掉一个就没办法拿你们来威胁他们。”   “可终究还是有跑出来啊!”我笑笑的看着大土司,“在这里的这帮人不就是漏网之鱼么?”   确实,我们就像漏网之鱼一般的被藏在了这里,可让我觉得意外的不是这里的隐蔽,而是大土司的话语。虽说是佛爷和二爷有恩于这里的人,可她对佛爷却提之甚少,言语间全是对二爷的关注。   莫非,二爷不是有恩于这里,而是欠下了桃花债?我的内心虽有些狐疑,可最终还是耸了耸肩。唉,二爷这种走到哪儿桃花开到哪儿的命,不是早该习惯了么? ☆、第四十七章 破劫之人      大土司毕竟是这里的领头人,自然无法和我闲聊太久, 没一会儿就离开去忙活她自己的事情了。而我,反倒像个来旅游的人一样,一路跟着谚修这个小导游参观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个小寨子能隐匿在这乱世之中而不被骚扰,想必,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吧。我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可却因为才疏学浅看不懂这是属于哪种风水宝地,只能悻悻的摇摇头。想说这几年下来真是懒到一定境界,竟然把林家的看家本事给忘得差不多。   不过,好像,我本身也学得不多啊。   "娘,你看!"   随着谚修的一声叫喊,我停止了胡思乱想的步伐,走到谚修身后驻足到:"怎么了?"   "你看,他们的祭祀和我们的很不一样唉。"   前面的小广场上像是在举行着祈福祭典,因为聚集在那里的民众们都很虔诚的合十双手闭着眼睛。尽管听不懂他们的祭司在说着什么话,可我还是带着谚修学着他们的样子,就这样站在那里祈祷了起来。   愿上苍怜悯,保佑红家一众能顺利渡此劫难,保佑九门各家能平安归来。   我双手合十的闭眼祈祷着,可心里却一直不能平静下来,毕竟看不到,会担心,甚至是害怕。只是这种情绪我并不能表现在脸上,毕竟二爷现在是把整个家都交给了我,我若慌了,那其他人也会跟着一起慌了的。   二爷,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么?   我微微凝眉,合十的双手竟不自觉的松开了。然而,就在松开双手的那一霎那,我忽然心血来潮的瞄上了自己的掌纹。平时,我是很少会去看掌纹的,可这时我却不由自主的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掌纹由爪变川本就是违反常理的事情,可,这个川字的掌纹,我想了想,好像…是…我自己的?!   为了解决脑内的疑惑,我将两手并在一起,而后慢慢的,慢慢的再次合上双手。   都说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可我的双手掌纹却能够像镜像一样完全重合,所以,爷爷才会一直对我说,说我算是林家几代下来出的唯一一个异类,因为就只有我的掌纹是这样的,而林家的其他人,都是一手川,一手爪。   此时的我内心早已揪成一团,因为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个改变的掌纹居然就是我自己的!所以,也就是说…我默默的扫了手掌一眼,我能给自己算命了,对么?给内心里那个属于我自己的灵魂,算命?   林家虽有祖训说不能给自己算命,可却没有人能说出是为了什么才定下这个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虽然内心很忌惮,可终究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起来,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林家素来都有天命劫一说,按手相上来看,我确实就是应劫的那个人,可回到了过去这又怎么解释呢?我细细的看着掌纹,想说如果不改变时间这样生存下去,那到最后我仍旧还是会在我所处的时代出生,依旧还是会应劫,然后,这样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么?我蹙眉思考,既然天意如此,那会不会这个时间里有存在着破劫之人?   这个时候,一旁的谚修突然伸出手拉了拉我的衣角,一脸不解的冲我问到:“娘可是在学齐叔叔算命?”   “不啊,娘是在给自己算命。”我看了一下这个小鬼头,不禁噗嗤一笑,想说小孩的想法果然很简单,因为,他就认为全天下就只有齐铁嘴会算命了,“要不,娘给你算算?”   “好啊!”   谚修扬起小脸将他的手伸到我面前,而我却假装很认真的给他算起了命,当然,大部分还是以忽悠他为主。只是,谚修的手相让我越看越觉得惊讶,因为在他的手上,我看到了和我互补掌纹。   也就是说,我掌纹上有劫难的分叉点,他都有互补的纹路可以填平。   看到这儿,我不禁顿住了声音,然后蹲下身默默的看着谚修,许久才说了一句:“红谚修,你相信命运么?”   看我如此庄重的看着他,谚修顿时不说话,而是认真的点了两下头。   “相信就好。”我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孩子,你要记住,命运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自己才能改变这一切。”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我头一次和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只是在饭后我悄悄的把关银屏拉到一边,并且很详细的跟她交待着一些细小的事情,害得她惊讶的捂住嘴小声的问到,说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你这是要回去送死的节奏么?   “是啊,我必须得回去。银屏,有些东西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有回去的理由,至于为什么,你就不用多问了。”我同样小声的回应着她,“如果我们没能回来,到了北平以后把这几个孩子交给林玄机,记住,如果是我们没能回来的情况……”   “你这说的,好像真的是要去赴死一样。”关银屏无奈的撇了一下嘴。   “死不死不知道,可凶多吉少那倒是真的。”我若有所思的说着,可接下来的一些话我还是硬生生的吞回嘴里去了,毕竟这是我私人的事情,就算跟她说了,她也没办法帮我的,因为,这终归还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啊,我自己的事情,林家祖训有云,莫给自己算命。   可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莫窥探天机,否则,命陨。 ☆、第四十八章 博弈      立即离开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所以跟关银屏交代完事情之后,我便若无其事的回到孩子中间和他们玩耍着,直到他们最后玩累了,要回去睡觉了为止。   谚修睡在最外面,而辕修和霜月则睡在里头,当我把他们几个都哄睡了之后,就悄悄的退出了屋子。打从3岁起,辕修和霜月就没在和我一个屋子里睡了,而是天天跟着谚修的屁股后面跑,搞得谚修才像是他们的妈,而我是他们的保姆似的。不过这样也好,没了孩子的骚扰,房门一关,就是我和二爷的二人世界。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得走了,再不走,怕赶不回二爷身边去。   因为我有预感,二爷,绝对没有办法这么容易就走出长沙城,纵使他背后有九门的其他人为他护航。   关银屏在屋外不远的地方等着我,她起先觉得我是疯了,拼命的拉着我不让我走,说二爷千方百计的送我出来就是为了不让我去送死的。可到最后,她竟也无奈的放手了,因为,她始终拗不过我的执念。我甚至冲着她说,地球没了我也照样转,可偌大的红府要是没了二爷,那是会散的。   毕竟这个社会不是女人当家,夫人没了可以再娶,但是家主没了,那整个家就真的会没有掉的。   "静好,我知道我这回拦不住你。只是你若回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大家伙儿都平安的离开了长沙城,而你却被敌人给控制了。"关银屏还是很担心的拉着我的手,显然,她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   "我又不会傻到被别人给抓住。"我笑笑的说到,"别忘了,我可是林静好啊。"   "是是是,你牛,飞檐走壁样样都行!"关银屏无奈的叹气,"静好,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就算不为二爷,也要想想你的孩子们。谚修已经失去过母亲一次了,你若再没了,那他该会有多痛苦。"   谚修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软肉,一碰,便会引起内心的动容。可毕竟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出口的,所以,这次全当我自私好了,反正最后谚修会活很久,二爷,应该也会吧?否则,他哪里能够收臣哥为徒?   啊啊,早知道我在当谚修的徒弟的时候,就应该多嘴的问问关于他爹娘的事,要不然现在也不致于这么囧了,囧到都不知道这一役自己能否侥幸存活下来。啊啊啊,不过我违背了祖训窥探天机了唉,这可是会遭报应的,也许,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应验吧?   毕竟我们家,还真没有人能逃过这种诅咒的。   好吧,脑内的小活动到此为止目前,还是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比较关键。我看了看周围,巡夜的人刚过去了一批,然而在白天的参观游览中,我也发现了这里的守卫是相当森严的,该如何从这个寨子里出去,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儿。我伸手摸了摸太阳穴,正当愁眉不展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很飘渺的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本以为是幻听,可寻找了一番之后才发现,那,居然是谚修的声音。   他就站在关银屏背后不远处的门边这样看着我,小小的脸庞上有着超乎他年龄该有的表情。   于是,我愣了,因为现在的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幼小的孩子。   "娘,谚修可以带你走出去。"   谚修默默的开了口,然后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就这样把我往他觉得可以安全出去而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带。然而,他确实也做到了,把我带到了可以安全离开白乔寨的出口,只不过一路走来他一言不发,安静得让我觉得可怕。   因为,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神情啊。   “娘,可以明天白天再走么?”谚修的小手捏着我的小指头,似乎不愿意放手,“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说,不要走夜路,容易迷失方向。”   也对吼,我怎么就没想到~我低头看了一眼谚修,想说我对这里还真是人生地不熟,如果不在白天出去,那晚上是根本无路可寻的。   “那,我就白天走吧。”我拉了拉谚修的手说到,“回去睡吧,小孩子不能那么晚睡觉的,对身体不好。”   “原来你一直把我当做小孩儿看啊?”   谚修扬起小脸看着我,那表情,简直和生气的二爷一模一样。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样的仔嘛!只是不一会儿过后,谚修居然放开了紧抓着我指头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向我跪了下来,甚至还将额头磕到了地上。   一切的一切,真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见他向我行如此大礼,我连忙也跪下来想扶起他,可却被他拒绝了,然而他的一席话却也令我听得十分的发堵。   “我知道您不是我亲娘,一直都知道,你是静好,不是别人,可我叫你一声娘却也是发自肺腑的。”谚修的额头一直都贴在地上没有抬起来,可声音却略带一丝哭泣,“娘,对不起,您和屏姨从头到尾交代的事情我都偷听了。您要回去帮爹爹,甚至做好了给长沙城当陪葬品的准备…所以,如果到最后您真回不到北平来接我们,那这个叩首,您必须收下…娘,孩儿叩谢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都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身之恩,可对于谚修,我似乎没给他起什么好的带头作用,反倒一直在带坏他,一直把他往熊孩子的方向带去。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我这个歪瓜裂枣,竟也能带出一个好瓜苗来,苦笑,这是得花上几辈子的好运才能有这样的修为啊!   我揽住正在抽泣的谚修,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可还是用很温和的语气说到:“谚修,你会听娘的话么?”   “嗯。”   “到了北平以后,找个师父好好学唱戏,唱京剧的那种,娘喜欢听京剧…”   “嗯。”   “家传的本事一定要学好,这是传承,不能忘。还有,不能用家传的本事偷鸡摸狗,男子汉要顶天立地,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嗯。”   “在去北平的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如果我去接你们的时候发现你们功课退步,一个个都得挨揍知道么?”   “嗯。”   一条条的嘱咐真有种交代遗言的感觉,可如果不说,万一我真回不来了,那这些话便就会跟着我见鬼去了。掰起谚修的小脸,我伸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泪珠,然后伸出小指头呈拉钩状的对着他:“谚修,接下来我要交代的事情,你必须向我保证,除了你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甚至是你爹也不行,可以么?”   谚修,想都没想就直接伸手和我拉钩盟约,然而,我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博一把呗,搞不好还真就是他可以改变这一切了。 ☆、第四十九章 捕蝉      花灯游园会是长沙城每年必办的节目,本因战乱已停了好多年,可今年却因为九门众人联合发力,这才使长沙城的这个古老传统可以继续绵延下去。二月红在茶楼里吃着早茶,顺道还望了一眼楼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想来,这平静的日子从今天就要被打破了。   “爷,该出发了。”   “知道了。”   二月红回眸看着茶杯,虽然这茶很香,可喝起来总还是少了那么点味儿。二月红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而后略微皱眉的苦笑了一下,想说他总算是知道差在哪儿了。   差在,泡茶的人身上。   阿…静呢?二月红一个抬头看了一下管事,本想问他静好在哪儿,可一想到她早已被他送出了长沙城,于是作罢的摆摆手。   既然要出发,那就走吧。   梨园一戏,霸王别姬,二月红一如往常一般在台上逍遥自在的唱着,而那位名叫田中的日本军官则穿着便装坐在台下饶有兴致的听着。当然,他才不是单枪匹马的来到这个游园会的,他不傻,这周围盘踞的几乎都是张大佛爷的兵,他若独自前来,必定有去无回。   所以这附近除了佛爷的兵,剩余的就是他带来的人。   张副官本想在外看守的,可佛爷却让他留在堂内一起听戏,哦不,看戏。说是好戏即将上演,错过了,可就没再有机会看了。   佛爷还真是…张副官见佛爷冲他摆了摆手,于是他只能无奈的摇头,然后坐到了齐铁嘴的边上。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身怀绝技的,唯独齐铁嘴一点武力值都没有,所以他就只能按佛爷的意思坐在他边上,万一有个什么突发事件,也好先保护齐八爷离开。   "都说了,这次全听你家佛爷的,你着急什么劲儿?"齐铁嘴嘴里嚼着花生,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然而他这么一出声,获得的却是张副官的一个超级大白眼。   张副官一个撇头,理都不想理他。   切,好歹也一起同生共死过,用得着这样冲我翻白眼么?齐铁嘴同样也撇了一眼张副官,然后又继续默不作声的吃起了花生,跟着二月红的唱腔哼起了小调。   堂内,氛围看似轻松惬意,可每个人的内心却也都是暗潮汹涌的。毕竟,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田中回不去的,所以,没有人敢怠慢。只是田中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一场戏下来对此行的目的依旧一言不发,而是坐在那里和佛爷闲聊,直到二月红换完回常服落座到席内为止。   "二爷的唱功依旧那么惟妙惟肖。"田中冲二月红拱了拱手,虽然是军人,可他对艺术家还是充满敬佩之心的,想说如果这次能够连二月红也收服,那岂不是美事一桩?   二月红没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回了一个拱手礼,反正他晓得田中这回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坐在他身边的佛爷。   “不知道佛爷对刚才的提议有什么意见么?”田中收回眼神看着张启山,仿佛对自己刚才提出的条件很有信心似的。   只是,张启山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捧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样子,仿佛是在告诉田中,他对他提出的条件并不是很感兴趣。   "如果佛爷弃暗投明,那可是会有大好前程的。"田中的眼神无意间瞄了一下场内,发现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有其中一个甚至还是残疾人,所以更是得寸进尺的向张启山提出条件,"只要能让皇军过了长沙城,那佛爷便是功臣一个。"   "一座城而已,田中先生为何如此执着呢?"张启山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但他心里也十分的清楚田中所在的军队的情况,都已被华夏子民凝结起来的军队打得七零八落的,所以才迟迟过不了长沙城,所以,才必须到这里来用巨大的利益谋取城池的大开。   只是,他失算了,他张启山虽然惜财,可他有比惜财更重要的东西摆在跟前,那便是爱国。   "城池和荣华富贵相比,自然是荣华富贵比较重要。"田中依旧特别的有信心,"佛爷,弃掉这座废城,我带你回日本,你为我们在支那做的贡献,天皇不会忘记——"   田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睛瞬间瞪得相当的大,想叫出声,嘴却被人死死的捂住。而他的前胸,早已露出了一段带血的军刺。   "你!"   "别出声让我享受一下。"   半截李手中的军刺在田中的胸口搅动着,他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轻声的说着:死慢点,真乖。   田中在半截李那戏虐的搅动下已开始狂乱的挣扎,却无奈自己被半截李治得死死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他最看不上眼的残疾人,最后竟会成为了解他性命的屠刀。   见半截李如此迅速的动了手,张启山反倒双手一摊一脸"我也没办法"的样子看着田中,随后迅速抽刀一刀断了他的喉咙。倒不是想让他死得痛快,而是想让他赶紧死,这种犯我中华的败类,能杀一个是一个!   只是,军队的头儿死了,其他援军便会借机进攻长沙,这下到让张启山有些头疼。不过该来的还是得来。   要想踏过长沙城,就先从我张启山的尸体上踩过去!   "老李,正事要紧。"   张启山一个挥手,该走的人还是得送走的,剩余的,就让他来解决。   因为梨园内发出的枪响导致外面的情况像蝴蝶效应一般越变越乱,而大伙儿也趁乱离开了梨园。负责护送二月红出城的黑背老六早就在梨园门口候着了,他向来拿钱办事,可这回他却将副官递给他的大洋甩了回去,说是这回只给他酒就可以了。   给他一壶好酒,他必定护送二爷安然出城。   此时的长沙,进容易,出,难。而黑背老六更是一路杀出一条血路,一路将二月红和齐铁嘴安然护送至城外,而他身上那见血的伤口,已不知道到底是子弹擦伤,还是利器所伤了。   "六爷,既然都到这里了,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副官向黑背老六说到。   "不了,你们走,我回去,佛爷还在城里,我得进去帮他。"说着,他迅速的逆向冲进逃难出来的人群,往长沙城内跑去。   "呃,这!"齐铁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到,"怎么就走了咧!"   "六爷要回去我们也拦不住!"副官拉着齐铁嘴的手臂,"八爷二爷,我们走吧,佛爷的军队就集结在着附近,和他们会和我们也相对会比现在安全些。毕竟现在还有不少的日本兵在周围——"   副官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的群众便传出了一阵骚乱般的尖叫,紧接着的就是一阵枪响,看来那些忠实的追兵们出来了。   "二爷八爷,跑!"   副官一声令下的推着齐铁嘴和二月红往边上跑,然而在躲避子弹的过程中,他的手臂竟被擦身而过的子弹给弄伤了。可当他准备转身以死相搏的时候,身后的那个眼看即将扑到他的追兵竟这样瞪着眼,印堂出血的倒了下去。   那一看,便是枪伤。   这个日本兵的倒下二月红是看在眼里的,因为那颗击中对方的子弹是从他身后打出来的,他原本以为那颗子弹的目标是他,可没想到居然是打在了那个人身上,而且枪法实在很准。他才刚想转身看看是谁,哪知声音却比脸更快的让他知道了消息。   "这里交给佛爷安排的伏击队伍。"静好甩了甩手冲前面的那几个人说到,"愣着干什么!不走等着挨枪子儿吗!"   阿静!   二月红早有猜到静好会回来,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出现在这个时候,真是让他又惊又喜。他本想问她为什么的,可她却说:先走,回头在跟你解释。   虽然在未来我也是个枪法了得的猎人,但是该本领仅限于打猎,把日本兵当活靶子来打这倒也是头一回。杀人真不是一种好事情,虽然对方不是好人,可总觉得自己杀了人就是罪孽深重。   不过还好,我的这一枪救会了副官一条命,这倒也算积了阴德。   那一天,我离开白乔寨悄悄的回到长沙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找二爷,而是转到去找了佛爷。虽然佛爷见到我的时候还是像第一回那样用枪指着我,不过这回,他倒是把枪头调转了方向。   他,把枪递给了我。   他说,银屏早猜到你会来找我,所以她说让我代表她送你一样大礼。如果你想帮助二爷,听我指挥,留在城外和伏击的人一起,总会逮到机会的。   果不然,机会真的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和其他的士兵们伪装成逃难的居民,就这样悄悄的埋伏在了城外,不仅杀掉了不少的日本兵,还真救到了二爷他们。   天,我不应该拜佛,我应该拜佛爷,连这点都让他料到了!   长沙城外有些偏僻的地方是有那么一些破旧的庙宇供逃难的居民们遮风避雨的,而佛爷安排的一部分人也驻扎在此。安然的逃到这个地方后,大家终于小松了一口气,这时二爷终于有机会问我问题了,只是,很多东西真的是说来话长,所以,我便只挑了一些重点来说。   "孩子们已经和佛爷夫人一起离开前往北平了,一切安全。"我滴溜的转了一下眼睛,就像个逃学被老师逮到的小孩一样鼓着嘴说到,"不可以骂我,反正我都回来了,骂我也没用。"   可是,我心里的那个小人儿却是吐着舌头这样一副表情:略略略,你能奈我何。   二月红先是板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可憋到最后竟无奈摇头的笑了,一声叹息的将我拉进怀中环抱住:"下斗都没有这么胆战心惊过。"   "二爷的胆子真是越活越小了。"我同样伸手抱了他一把。   "你胆儿肥,怎敢跟你比?"二爷随松开了怀抱,但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我甚至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   "胆不肥,怎么做贼啊?"我冲二爷扬了一下眉,可没一会儿却听到齐铁嘴在一旁酸溜溜说到。   "哎哟,瞧你们这腻歪劲!"   "不服你也娶个老婆去!"   我探出头瞥了齐铁嘴一眼,可这么一瞥却也发觉他身边的那个披头散发的难民有些眼熟,而且,她正慢慢的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人?谁?   当我的脑子里整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人从袖子里落出一把短刀,快步朝二爷冲来!   糟了!   我一个箭步的绕道二爷背后一把顶住那挥下来的刀子,这下才看清了这个人的脸,居然,是办成难民的良子。难道她一路就这样跟着我们,直到现在才找机会下手?真TM阴险!!还好及时发现了,只是——发现了并没有用啊,挡住了一只手,可另外一只手上还有一把更小的刀。   那刀,现在扎进我身体里了。   我,拼劲全力踹开了良子以防止她再次伤害到二爷,而被踹出去的她也被副官一把制住。   一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刀刚扎进身体里那会儿我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可现在蔓延到全身的痛感令我不禁蜷住身体往下跌,而这么一跌,却也落进了二爷的怀中。   "静好!静好!!"   二爷的声音慌张至极,而我只能憋着劲不敢大力呼吸,因为越用力,越痛。   "我想说我没事,可是,这刀就在这儿,我不可能没事啊…"我闭上眼尽量不去用劲呼吸,可手却紧紧的抓住二爷的衣襟,想说林家的这个诅咒还真是灵验,说要我三更死,愣是躲不过五更天啊。   "别说了,别说了!!这有大夫么!!大夫!!"   "二爷,别喊了,留点力气听我把话说完吧…"我拉住二爷,人还是尽力在忍着痛楚,"爷,你听我说,你们红家人没有这么短命,会活很久,甚至活到下个世纪…而我,不用救了,林家人给自己算命是会应了那个诅咒,会死的。顺应天命吧,这个时代本就没有我啊…"   疼,这个时候除了疼,我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哦,对了,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 作者有话要说:  来,跟我念,作者说过是HE! 另,我这几天没更新是因为,台风了,超强台风,我们这里跟灾区一般 断水 断电 路不通 信号不稳,连电话都打不了! 17级台风,真不是闹着玩的! 出门就是个大写的上·西·天! 还好现在雨过天晴了, 不过厦门到处一片狼藉… 放心,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在此要感谢那些奋战在一线的英雄们 ☆、第五十章 知心      关银屏带着孩子们回北平的路还算安稳,然而在焦急的等待了一个多月后,佛爷也安然抵达,这让关银屏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当她问起为什么没有看到二爷他们时,佛爷却沉闷的叹了一口气,说,恐怕要再等等了。   等?等什么?关银屏神色凝重的看着佛爷。   看等来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了。佛爷将双手按在关银屏的肩膀上说到:我离开长沙之前,林静好就只剩一口气,虽然有人尽全力救她,但能不能捡回一条命还是个未知数…   静好受伤了?!   是,重伤,生命垂危。   确实,是生命垂危啊,因为当佛爷收到消息赶到白乔寨的时候,静好就已经像个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了,不过唯一和死人有区别的事,她还有呼吸。   副官本以为中了刀的静好必死无疑了,所以一怒之下连开数枪了结了良子的性命,让她血债血偿。可当下属将良子的尸体拖出去丢掉的时候,一群少数民族装扮的人却在这时闯了进来,守卫举枪阻挡,可副官却挥手让他们撤下。   因为这群人他见过,是白乔寨大土司身边的人。   为什么大土司身边的人会在这里,副官也是到了白乔寨之后才晓得,这群人是大土司派出来偷偷跟着静好以防止发生不测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而他们带来的白乔灵药也恰好救了静好的性命,可后续的治疗还是得回白乔寨才能够继续进行。   日本人的这刀扎得可狠了,可因为静好有及时的躲闪而没有扎到要害,只不过她却也因此失血过多,导致整张脸普通死人一般灰白。而她的血,顺着二月红的手臂渗进了他的袍子里,红色的长袍,犹如用鲜血染红一般。   静好的性命在白乔大夫的全力救治下算是保住了,但情况也并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理想,用大土司的话来说,那便是静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她的求生意识,似乎,没有了。   是的,正常人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有求生意识的,而现在的她,一点都没有。就像个活死人一样,只有呼吸,和心跳。   二月红有些失魂的呆站在静好房门外,而大夫正在里头为静好换药。已经第三天了,静好的情况还和前几天一样,甚至越来越差,这让他很是害怕,可却又无能为力。因为,是她不愿意醒啊,无论这几天他怎么在她耳边叫唤,她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静好,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么?   二月红一拳敲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这么一敲却也惊到了前来探望的大土司。她看了一眼正从房里出来的大夫,而后冲她们摇了摇头,示意她们默默离开,不要惊扰到情绪不好的二爷。   “二爷。”大土司看了一眼帮手带上的房门,又看了看二月红,“夫人能恢复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要太过于担心。”   “她就不应该回长沙…”二月红一声叹息,他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可声调却带着一丝的无可奈何。   “对不起,是我心慈手软放了她,早知道应该听您的话,把她关进牢里的…”其实大土司早有发现二月红的妻儿在夜里活动的迹象,但是她一直不动声色,直到清晨才选择在那条路上堵人,没想到,还真被她给堵到了。只是她并没有说服她返回白乔寨,而是被她给说服了,最后,不仅放她走,还送了一匹快马给她。   "这不是你的问题。"二月红叹气的看了一眼大吐司,"阿静就是这样,固执得很,就连我都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这么说来,就连二爷都拿夫人无可奈何?"大吐司莞尔一笑,双手撑着栏杆看着远方,"还是,她这种样子就是被你给惯出来的?"   二爷想了想,回答到:"算是吧。"   听二爷如此回答,大吐司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很久。她本以为夫人就是一平凡女子,不过是因为孩子需要母亲照顾所以二爷才娶了她的,可看样子,分明就是二爷对夫人倾了心啊!否则,又怎么会不遗余力的要保她周全?大吐司轻声叹气,很多时候,女人在男人心里的位置一旦被认定,那便很难再去撼动了。   "吐司为何要叹气?"   大吐司叹气的声音二月红很明显的也听到了,只不过大吐司的回答,和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并不一样:"可惜了,她腹中的骨肉——"   "天意…"对于静好腹中又有骨肉这一事,二月红也是到了大夫检查的时候才知道的。只不过,很遗憾的是,大夫说孩子运气并不好,没能留住,"没了就算了,也不要告诉她,反正她也不知道。"   "二爷,您怎么就这么确定夫人不知道自己有喜?"大吐司反问。   "她是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么?她若是晓得自己有骨肉,就不会做这么不要命的事情了。"二月红的话语不紧不慢,他定身看了大吐司一眼说到,"所以,不用告诉她了,省得她醒了心里难受。"   大吐司顿时无言以对,可想想也没错,毕竟她是二爷的夫人,所以,最了解她的,还是二爷了。   拜别了大吐司,二爷转身就进了房间,可他并不急于坐到床边和静好说话,而是走到脸盆边上拧起了毛巾,然后拿过来帮她擦擦身子。虽然下斗的时候经常回弄得灰头土脸的,可在正常的生活里,静好还是特别的爱干净的,有段时间甚至洁癖到把狗五的三寸钉给抓来洗得一干二净,害得日后三寸钉见到她撒腿就跑。   "阿静,你舍得在这里睡?不想家了么…"   "你不是一直会跟我说你的家乡很漂亮,听得我心痒痒的,想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当回向导带我走一圈啊…"   "不打算起来打麻将了么?别到时候连霜月都能打赢你,你就真的成全家垫底的那个了…"   "你不是一直想写一手好字么?怎么可以躺在这里偷懒…"   二月红一边擦着静好的身躯一边说一些有的没有的,一直说,一直说,虽然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可他相信她一定会听得到的。   毛巾,有点凉了,所以二月红便打算在擦完她眼角之后再去拧一条,可是当他擦到她的眼角时,却又慢慢的停下了手。因为他发现她眼角有一处小碰伤,就像被点了一颗痣一般。小伤口已经结痂有脱落的迹象,所以他下手也就格外的轻,轻轻的,就把结痂给擦了下来。   结痂脱落以后伤口其实并不好看,但这个结痂的位置却又那么的恰到好处。就像是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现在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慢慢的回到她的身上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破10万字了,感谢一直追着文的各位亲们,你们就是我写文的动力啊,么么哒 ☆、第五十一章 花球      努力不一定会有收获,但坚持就一定可以看到希望。第五天,在大家都觉得静好可能撑不过明天了的时候,她的吞咽动作竟有了那么一丝恢复。   只要能吞咽,能吃下东西,还是可以活下去的。二月红没有放弃任何一丝机会,一点一点的给她喂着流质食物,以及她不喜欢但又必须要吃的药。直至见到她很艰难的睁开了好一会儿眼睛,他心上悬着的那块石头,才算是稳当当的落了地。   从清醒,到最后可以准确无误的叫出所有人的名字,静好又是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待她能够沾地行走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早已是满目疮痍,而白乔寨则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免受灾难侵袭,依旧一副安宁的景象。   安静的地方最适合养伤,所以静好也就安然自得的在这里住了下来,只不过她还是想早点出发去北平,毕竟孩子们都在那儿,她有点担心。   担心到不必担心,因为二月红已经让人给北平那里发了电报,说这里一切安好,待修养完毕就到北平与大家汇合。   二爷说这话的时候可轻松了,可瞧见他那憔悴的面容我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在我没有醒过来的这一段时间里,他肯定又是不眠不休的照顾着我吧。然而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到北平,我的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开心,因为,我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彩色的北平了。   不过一想到之前替二爷挡刀的那一瞬间,我真有种我这辈子就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想说如果真死了,那估计也就可以回到未来去了吧?可是,在我睁眼后我发觉我还在这里,还在二爷身边,就好像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而已,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这觉睡了多久了?”闲庭信步中,我时不时的摘下路边的一些小花,慢慢的编成一束小花束,然后递给二爷。   “大概半个月吧。”二爷接过我手上的花束往他的另一只手塞过去,小花束慢慢的积累,都快累积成一个花球了。   “半个月啊…”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沾满了花香的手,动了动,“跟粽子一样躺了那么久,怪不得醒了之后有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这身体本来就不是你的啊。”   如果之前冲我开这种玩笑我是会不高兴的,可知道二爷没有恶意,所以我也就附和到:“对对对,这就是尊不合脚的鞋,不过穿久了,也就慢慢合脚了。”   其实就算二爷不开这种玩笑,我也一直都记得这副身躯不是我的,不仅如此,就连容貌也不是。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心是我的,那就好了。   “二爷,我想早点出发去北平。”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和二爷说到,“孩子都在那儿,我…不放心。”   “歇个一两天再走吧,不急于一时。”见我有些担忧,二爷反倒很关照的揽过我的肩膀,“总得给大土司一个面子,参加完她族人的婚礼再走也不迟。”   我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婚礼是否也和现代的一样繁琐,但一场婚礼围观下来却发觉,好像除了祭祀,其余的一切从简,简单到更像是场乡里邻里的热闹聚会。我和二爷还有红家的一些伙计一起坐在同一桌品尝着难得的美味佳肴,待吃得差不多时,新郎新娘来到我们这里敬酒,由于我伤才刚好,他们敬的酒,二爷便替我喝了。   “二爷,就喝一小口嘛~”眼见二爷连我杯子里的酒也一起喝光了,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因为那酒的味道太香了,真的想喝而已嘛。   “想喝啊?”二爷见杯子里还有一小口,可还是毫不留情的喝光了,“你用想的就好了。”   我,只能瞪大眼睛,就这样看着他。   宴席过后,大伙儿便很自觉的都聚往了寨子最中心的广场上跳舞,而我只能拿着刚才做的小花束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采摘过后的鲜花一般没过多久就会有枯掉的迹象,在加上人体本身的体温就有加热的作用,所以,好好的一捧花差点就被我捏成咸菜了。   唉,与其捏成咸菜,还不如像新娘抛花球那样背过身往人群里一抛呢!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站起身背对着人群,一个伸手就把花球向后一抛,人群虽然有那么一丝小骚动,可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花球到底掉到谁手里呢?   我侧头看向人群,却没有看见有人拿着花球,于是大幅度的转身之后才发现,花球,原来落在了二爷的手上。   “你这可是抛绣球?”二爷拿着花球掂量了一下。   “啊,是啊,在我家乡,新娘子都喜欢这么抛花球的。”我站定身姿笑笑的看着二爷。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花球从我手上到了二爷那里,又从二爷手上给递了回来。   这花,怎么样还都是抛到我这里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身体状况真的特别的糟糕,而且精神也很不好,被医生勒令休息~抱歉,真不是故意不更文的 ☆、《番外》谚修说      我有两个娘,一个是生我的娘,一个是养我的娘。两个娘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长得非常的像,所以爹的那几位好友经常会笑话他,说二爷兜兜转转都还是栽在同一个人手上。   是同一个人么?非也。   丫头是丫头,静好是静好,虽然长得像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林静好,这就是把我养大的那个娘,成天说她来自遥远的未来,不是这个时间里的人。小时候我不大懂她的说法,可就在长大了一点之后却发现,她之前所说过的很多话语竟一一成真。我那时还天真的问她为什么那么厉害,她竟很不屑的对我说,因为我是神……旁边还有一个小写的棍字,神棍,你娘我祖上都是算命的,怎么可能算不到这些。   可是,娘既然是算命的,那为什么不给自己算命呢?   关于这个问题,娘沉默过,可就在当年将我和弟弟妹妹送离长沙前她却告诉了我,说林家人不能为自己算命,因为给自己算命,那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并且跟我强调说,谚修,你就是那个破天命劫的人,如果遇到未来的我,无论如何要想办法终结这场噩耗。   如何才能遇到未来的娘?这是我在北平躲避战乱时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想的事情,可随着爹娘一起到北平之后,这件事我却渐渐的遗忘掉了。   可是,娘不是说了吗,给自己算命是会付出代价的,可她不也好好的回来了么。难道他们林家的这个诅咒是用来吓人的?这时候,娘却笑着摸着我的头说,你娘我的命是让你爹捡回来的,要不然真给长沙城陪葬去了。   日子就这样安稳的过着,爹不问世事,但却将看家本事尽数传授于我,说是我教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走老祖宗的路,而是不让这些绝学因此失传。可是,我终究还是走了老祖宗走过的那条路,就像娘说的那样,这就是命,改变不了的,孩子大了,由他去吧。   红家的几个孩子都是放养着长大的,可都没有变坏,反倒都小有成就。我除了盗墓之外还练就了一身唱戏的功夫,弟弟成了大学的教授,两个妹妹嫁给了普通人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   哎,爹果然还是爱女儿比爱儿子多一点,尤其是偏爱出生在建国那年的最小的妹妹穗月。据爹自己说,穗月是长得最像娘的,所以他特别的疼爱穗月。   最像娘?没错,确实是如此,尤其是我看到了未来的静好以后。   穗月的名字是爹说是随便给取的,而且据他自己说,是大中国成立那,天他在□□城楼下抬头看国徽上的稻穗,正当感慨万千的时候家里的管事叔叔跑来了。说你娘生了,生了个千金,于是取名叫穗月。可实际上,到了医院看到妹妹之后,爹才跟娘说,叫穗月吧,岁月静好的意思。   真的很有意思,大妹的名字取之“霜叶红于二月花”,小妹的名字取之“岁月静好”,两个女孩儿的名字里竟都嵌着爹娘的名字。   时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1990年,用娘的话来说,她的身躯已经过了73个春秋,而她的内心却已经是76岁了,估计过不了中秋她就会寿终正寝了。   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可娘却说,一个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现两个静好,只有从过去活到现在的她油尽灯枯了,未来的她才有可能平安无事的出生。   这时候我问娘,娘,如果时间重来,你还会选择留在爹身边么?   坐在摇椅上的娘突然愣了一下,因为已经陪爹走了快一辈子的时间了,假如时光真的倒流,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又留下来吧?   可是,娘的答案却让我很意外,她说,谚修啊,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成为你生身的娘,这样你爹一辈子走下来也就没有那么多愧疚感了。因为他始终觉得,他最对不住的是你亲娘。啊,不过你爹答应过我,说如果我寿终正寝了,会将我的骨灰撒向大海,让我有机会环游世界去。你要知道,未来的我都还没来得及环游世界就到了你们的时间,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一辈子…   娘,那你这辈子过得幸福么?   当我问娘这句话的时候,娘是笑而不语的。然而她的那几个曾孙辈正调皮的跑到她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奶声奶气的喊着“太奶奶,太奶奶,太爷在唱戏了,您不过去听么”。   娘真的如同预言家一样准确的预言了自己寿终正寝的时间,她是躺在爹的怀抱中安详离开的,而爹按照她的遗愿将她的骨灰撒向大海,说是这样她就可以去环游世界了。我很少见爹哭过,就连娘闭上眼睛时他也没掉过眼泪,可将娘的骨灰撒往海里的时候他却掉眼泪了,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还是她。   可是爹,你忘了么?娘说她来自未来啊,你难道不想见见未来的娘么?   对于娘的离世我并没有太大的伤心,因为我始终相信我还是可以再见到她的,既然可以再见,为何还要为一时的离去而难过?此时的爹是有犹豫的,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   不了,不可能陪着她,再见她又有何意义?   年末,爹选择落叶归根,准备启程回长沙。但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交给我两样东西,一个是画轴,另一个是个锦盒。画轴他不让拆,但锦盒他却允许我打开看看。   锦盒里,安安静静的躺着20颗陶瓷的脸谱蛋。   我问爹,这是什么?   爹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说,留给她吧,算是她出生后的第一份礼物,这幅画,等她成亲之后在给。   爹,您这是默许我去找未来的静好么?   娘的名字叫静好,这是我一直都记得的,尽管她不是生身的娘,但我一直记得。而且我并没有告诉爹的是,我已经找到了娘的亲爹,刚成婚不久,妻子已有了身孕。   找到的话就替我看着她吧,听了她这么多年的话,这下换她听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请配合《烟花易冷》这首歌食用。 然而,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先写完了这个才开始写正文的~ 嗯,慢慢看。 另,我还没写到结局~ ☆、番外《原点》   1991年,中元节,北京的某家医院,一个女婴呱呱坠地。然而因为她是生在了极阴之时,也就是传说中的最易见鬼的时候,所以出生半个月来,几乎都是日夜啼哭。父母甚是焦急,可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抱着她围着屋子一直打转,直到孩子有哭病了的迹象,他们才急急忙忙的把孩子送到医院去检查。   家中的小孙女这么的爱哭,作为爷爷的林修德也是无能为力。想说是不是因为祖业的问题害得小孙女被邪魔缠身总不见好,所以打算给老祖宗磕头准备告别祖业,可却被自己一个唱戏的朋友给拦了下来。。   那个唱戏的朋友说,把你家孙女儿带来我看看吧,如果真是被邪魔缠身,那你把孩子往医院送是没用的,因为医院是没有对症的药可治的。   人老了总喜欢病急乱投医,所以林修德二话不说就把婴儿给抱到了朋友的家里。或许是因为婴儿的哭声打扰了屋子里的人,朋友那久不露面的老父亲竟很是诧异的出来见客,而这么一出现,林修德竟也吓了一跳。因为堂内站着的人,正是赫赫有名的花鼓戏名角二月红!   子是京剧名角,父是花鼓戏名角,中华国粹,就这样被一代代的传下来了。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一直哭啊?   唉,二爷您有所不知,这孩子打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没停止啼哭过,怕是被邪魔缠了身了。   林修德一边拍着孩子的背哄着,可哪知孩子越哭越大声,害得他只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大家。许久之后,二爷竟朝他伸出手说是要抱抱孩子,并且在接过孩子的时候还问了一句孩子的姓名。   姓名?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半个多月了,可名字都还没取呢!   是么?二月红看了一眼哇哇大哭的婴儿,像是抱着珍宝一般,小声又细腻的哄到:是不是因为爹娘没给取名字,所以才哭得那么伤心的啊~   婴儿就像听得懂他说话一般,哭声渐渐变小了,最后竟眨巴着她的小眼睛就这样看着二月红。而二月红却不知怎么了,眼角竟滑下了一滴泪,就这么滴到了孩子的眼角上。   你的朋友姓林是吧?二月红看了一眼谚修和林修德,在得到确认的点头后便又看向了孩子,给你取个名字吧?叫静好如何?   林静好。   ————   我的名字就是这样子来的,师父的爹给取的。而且据我师父说,自从取了这个名字以后,我反倒开始变乖了、变好养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居然长成了这副德行,往太师椅上一坐就立马摊成了一条咸鱼,能不动就不动。   可是,我真的不想动呢。   “师父,你就不能让我先躺一会儿么?我才刚从戏上下来啊。”我扭了一下头,干脆把脚也挂在了太师椅的把手上,彻彻底底的成了一条咸鱼,“而且,我明天就要去旅游了,就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呗。”   “这次又要去哪儿了?”知道我是要出门去干大事,所以师父不紧不慢的喝着他的养生茶说到。   “迷宫,就上次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个迷宫!”说到这个我有些兴奋的倒吊着脑袋看着师父说到,“师父,我可是找到了地点了,就在湖南境内。”   “还是老样子——”   “知道知道,看看就回,不往未知区域去!”我蹬直了身躯拍拍手,想说,应该要顺手带点东西上来卖掉,要不然山区的那帮孩子又没有资金可以买新书了。   ————   虽然静好从小就是在家里的院子里长大的,可谚修倒也是在她父失踪母病逝之后才收养成为了她的监护人,这一照顾,还真就把她照顾到长大成人了。本以为新生的静好性格会有所不同,可哪想到,过去的她是什么样,未来的她还是那个样。   哦,对了,差点忘了,她是从未来回到过去的。这段时间她经历过,自然,她的一切也就不会改变。   不过,可能,唯一发生改变的,就是她被救回来这件事吧。因为她跟他说过,她最后涉足的地方,便是一个如同迷宫一般的墓,摔下了一个暗门之后就来到了过去。   人谚修算是给救回来了,可却一直像植物人一般的活着,不过好歹没有死掉,只要不死,就一定会有救活的希望。对此,谚修虽然着急,可却也只能干坐在家里等着,毕竟静好所能告诉他的剧透就到这里,剩余的一切,就只能看天命了。   可是,纵使天命如此,可有件事却还是挺招人烦的。那就是解雨臣嘴里说的,有个小屁孩儿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静好出事了的事情,天天上医院要求探望。刚开始解雨臣还会好声好气的劝离,可到最后便直接派人镇守在病房门口,一见到他就赶他走。   “爷,您不是刚好也要来医院看静好那孩子么?说不定今儿个会遇上那个招人烦的小子呢!”   “是么?是有多招人烦?”   谚修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等着电梯,哪知在进电梯后,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一只手从电梯外突然伸了进来按住厢门,嘴里还喊着“不好意思等等我”。   等你?   电梯的门被手给按开了,而谚修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因为,那个冒失着闯进电梯的男孩子,真的,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爹爹!   而且,他要去的,竟然和他要到的地方是同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正文部分到51章就算是结束了,后续会以番外的形式写出来 ☆、番外《END》      这个解雨臣嘴里所说的烦人的孩子,就是和谚修一起乘坐电梯上来的洪硕。不过这孩子虽然挺招解雨臣烦,可倒是很招他喜欢啊。害得今儿个亲自坐镇的解雨臣反倒有些莫名其妙,嘟囔着说,您确定放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子进去看您乖徒弟,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洪硕在解雨臣眼里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那种小孩儿般幼稚感,令他跟觉得他根本就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若不是看在他神似二爷爷的份上,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找人揍他一顿。可哪知,红爷才见到他居然一个挥手的说,让他去看静好吧,说不定静好觉得烦了,自己就会起来揍他了。   红爷,你哪来的这种信心?   啊,就凭他这种性格啊。   谚修的回答看似文不对题,但却也挺中肯。只是他并不会告诉解雨臣的是,他,在洪硕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块吊坠。吊坠上的石头他是见过的,是他爹在回长沙之前偶然得到的一块小东西,黑色的石头上嵌着一丝红色的纹路,就像有生命一般。而这块石头,当时,他爹随手送给了一个年纪大概只有3岁的小孩儿,说是这个孩子有眼缘,就送给他当附身符吧。   这孩子——谚修看着他推开病房门的身影,真有种看到自己的爹回来看她的感觉。心里不由得感叹到:爹啊,你欠她的,这辈子,有人来替你还了。   静好本身都快被医院判死刑了,可自从洪硕有机会进入病房一直跟她说话开始,她的状况竟慢慢有所好转,甚至开始对声音的刺激有了明显的反应。直到有一天医生查房时突然听到她在说『好烦,能把那个谁赶出去么?』,这才宣布她正式被救回来。   醒过来的静好恢复得并不是很快,脑筋似乎还出现了短暂的迟钝现象,只是对于洪硕,她还是会激起本能的反应,叫他离她远点,她并不喜欢一直被他缠着。可这次,就连很疼爱她的解雨臣也站到了洪硕那边,说她实在对人家太凶了,好歹人家在你不醒人事的时候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着你呢。患难见真情,就算你不喜欢人家,最起码也先把他当好朋友一样对待嘛。   行,像朋友一样对待他可以,但是,首先一点,能不能不要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   对于这点,洪硕是答应了,可是,他真做不到不粘着她啊!喜欢就要粘着人家不是么?不粘着她要是让别人给拐了那可怎么办啊!   对于静好,洪硕算是一见钟情,可无奈就是很难打动她的心,甚至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在追她,可她就是无动于衷。有人甚至对他说,故作清高的女的就是矫情,天涯何处无芳草,还不如转身找别人去呢。   转身找别人去这事洪硕是不干的,因为他第一眼认定是她,那么一辈子也就是她了!   然而,当年那些不看好他的兄弟,在收到他的结婚请帖时竟都也是啪啪啪的打了个大脸,因为新娘的名字,就是林静好。   洪硕确实是和静好从朋友开始做起的,但也就是当了她的朋友之后才知道,她除了上学,唱戏,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在贫困山区里帮助一些需要读书的孩子。当然,还有令他更吃惊的是,她是个盗墓贼。刚开始知道她这个身份的时候洪硕是很吃惊的,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很讶异的样子,因为他和她一样,也是贼,只不过家底早已洗白,现已是个正经八百的商人之家。   唉,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是什么东西,到最后还真就会栽在什么东西手里。   他和静好的婚礼很简单,双方亲友,三两知己,人不多,但也足够温馨。可当一干兄弟问他到底是如何追到静好的时候,他却故作神秘的说:这是秘密,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们!   对啊,告诉你们有什么用,又不是你们跟我过日子,知道那么多干嘛?   婚礼,敬茶,洪硕终于改口叫静好的师父一声爷爷,而静好的师父除了给他一个大红包之外,还送给了他一副看似有些年代的画轴。   画轴,洪硕是当场打开的,里面是静好的画像。温柔如水,恬静可人,就如同现在就在他身边的她一样。只是,这画,洪硕看了竟也升起了一丝嫉妒之心。   对啊,确实很嫉妒,因为这每一丝每一毫的油墨里,竟隐隐的透着那么一丝爱意。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到这里算是正式完结了,感谢一路追文追到完结的小伙伴们§ 嗯,一心一意的爱确实是有的 二爷对丫头 洪硕对静好 其实二爷最后还是回去和丫头葬在了一起 因为,他知道静好到最后始终还是会在她生活过的未来继续活着 而丫头,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你要说二爷不爱静好?我觉得并不是,本来他可以转身再也不见的 可最后还是等到了她的出生,然后给了她名字 也许,如果静好先于丫头出现在二爷的生活中的话,说不定这一切烦恼就不会有了 只是很多事情没有早知当初的 静好顶着和丫头相似的容颜生活了一辈子 而到了她真正出生的那个年代 又有一个和二爷相似的男孩对其契而不舍的追求 这就是老天给静好的补偿 哈哈,如果你们想把现代的洪硕完完全全的脑补成张艺兴,那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因为我就是这样脑补的啊。 可如果是过去的二爷,说实在,我并没有脑补到任何人的身影。 PS: 赠文就写到这里为止了。 对于我来说,写文只是一种消遣,就像别人唱歌打麻将一样 可能文笔没有那么的好,可能有些逻辑上的错误,也可能无法符合所有人的胃口 但我终究还是写完了,而且我写完了之后就基本会忘了所有的剧情,因为,写完了嘛 可能还会有新作,但就目前为止还是先把《戏言》这个坑给填完 因为挖坑不填完是坏人啊。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